“怎麼是您?”我不禁脫口而出。
“怎麼不能是我呢?”大叔笑着朝我擺擺手,“快上車吧,今天辛苦了!”
若是平日裡聽到這句辛苦了,我心中絕不會激起任何波瀾。而今天的心境卻完全變了,心中那灘死水竟然泛起陣陣漣漪。我隻覺得鼻尖酸酸的。
“快上車,咱們回家!”
大叔臉上的笑容宛如天上的明月,穿透薄薄雲霧照亮我心中陰暗的角落,給人溫暖與希望。
我捏了捏鼻子,笑着沖大叔點了點頭,快步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我邊系安全帶邊問道:“寒老師,您怎麼來了?”
大叔笑着看了看我,他說:“我排戲的地方離這兒不遠,正巧這會兒忙完了,就開車過來看看。我本來也沒抱什麼期望,沒想到還真就碰到小麥你了!哈哈!你說咱們算不算有緣呢?”
“這附近有排戲的地方嗎?”我小聲嘟哝道。
“你說什麼?”大叔似乎沒聽清我的呢喃。
“沒什麼…”我說。
“嘿嘿,不瞞你了。其實我是給老肖打了通電話,他告訴我你在加班。”
“嗯?汪老師說什麼了?”我問。
“他說我要是忙完了,讓我開車過來接你。”
在路燈昏黃的燈光下,大叔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不時泛起淺淺微光。
“來接我?”
“嗯,他說昨天你在醫院熬了一晚上,肯定也沒休息好。今天又被叫來加班,他怕你身體撐不住了,所以才叫我來接你。”大叔輕笑一聲,打趣道:“诶呀,别說你這個舅舅還真是個貼心的好舅舅啊!”
“诶呀,您可别取笑我了…我…我也是沒辦法啊…汪老師他非逼我喊他舅舅,我又能怎麼辦呢?”我為難的說道。
“咳,我沒别的意思。你别看汪肖這個人表面上花心大蘿蔔一個,心思細膩得很。”
大叔怎麼突然提到花心大蘿蔔了啊,這話讓我怎麼接啊?難道是讓我認同他的想法。不過我跟汪肖接觸的機會也不多,對他的了解也不深。再說了,他畢竟也是我假男友的舅舅,怎麼說也算是個長輩,我怎麼好無緣無故的評價對方呢?于是我沒做聲,隻是尴尬的笑了笑。
“就算是大蘿蔔,我想應該也是心裡美那個品種!哈哈!”大叔笑了笑,随即正色道:“小麥,你心也夠大的,你就這麼放心把你朋友交給老肖嗎?”
“啊?您什麼意思啊?”我反問道,沒能理解大叔這話的意思。
“沒什麼…走吧,咱們回家。”大叔說罷猛踩油門,開車駛出園區。
“好一陣子沒碰到子墨了,他還好吧?”大叔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個問題。
我吓得不禁哆嗦了一下,尬笑道:“挺好的,挺好的…”
“那就好…如果他對你不好,小麥你可要告訴我啊!”
“沒有,沒有,他哪敢啊…”我心想上次也就是沒把持住跟外國友人親了那麼一下,就被大叔收拾到無路可退了,以後他應該也不敢再那麼放肆了。
“他要是敢對你不好,看我不收拾他!”
“謝謝您的好意,他應該不會了…”
大叔瞄了我一眼,像是有話要說,可最後卻沒說出來。
“怎麼樣?她…拍完戲了嗎?”見氣氛有些尴尬,我随便找了個話題。當然這個話題也不是那麼随便,因為我也很好奇徐萱萱現在在幹嘛。
“她?”大叔一時沒明白我說的她是誰,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應過來,“戲拍的應該差不多了,估計快回來了。”
“您沒過去探班嗎?”我問。
“探什麼班啊,我最近哪有時間啊,分身乏術了都…”大叔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說道:“小麥,你别說話了,快閉上眼睛休息會兒吧,到家了我叫你。”
我明白大叔這話的含義,可能他怕我再問什麼才叫我閉目養神。不過說實話,我對徐萱萱的事情倒不是那麼感興趣,我隻是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不過這感覺産生的緣由究竟是什麼,我一時也說不清,隻是覺得很奇怪。
不過我并沒有聽大叔的話閉目養神,而是靠在座椅上望着車窗外的夜空。
明月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雲朵。雲朵和雲朵連綿不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絨布,靜靜地挂在夜空之上,看起來神秘而深邃。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下環路一路向前,直到停在公寓樓下。
“小麥,到家了。”大叔輕聲喚道。
“到家了…”我輕歎一口氣,拿起皮包下了車。
我沒有走進公寓,而是站在樓下擡頭仰望夜空。比起透過車窗,如黑色絨布般的雲朵現在看起來更為濃厚,完全遮住了整個天空。那漆黑的夜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讓我止不住的擡頭看去。那烏雲如黑暗的幔布,像是要吞噬一切。
“小麥,看什麼呢?”大叔走到我身後問道。
“看天啊。您不覺得這夜空給人的感覺很奇妙嗎?”
“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