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出血?小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叔怔怔地看着我。
“大寒,你别問了,救人要緊!”汪肖說着不知從哪扯出一件T恤,他迅速套在身上,也顧不上換褲子了,穿着大褲衩一把推開大叔。
“老肖,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叔問道。
“回頭再跟你解釋吧。”汪肖說罷将車鑰匙和手機揣進褲兜,推開大叔沖到我家。我見狀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後跟了上去。
還沒等我進屋,汪肖已将姚雯婷背了起來。我趕忙将外套披在姚雯婷肩頭,随手将門鑰匙和手機放進背包沖出了家門。
大叔在身後喊我:“小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時間跟您解釋了。”我回頭喊道,大步跟着汪肖上了電梯。
在電梯門即将關上的一瞬間,大叔鑽進轎廂。他說:“開我的車吧,我的車就停在樓下,一出去就能看到。”
“行。”汪肖朝大叔點點頭。
很快,在衆人的齊心協力下,姚雯婷被送到了醫院急診室。我們三人則站在急診室門口,焦急的等待醫生的診斷結果。
“小麥,别着急。”汪肖說着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默默點點頭,轉身看向汪肖。隻見他頭上原本蓬松的卷發已被汗水浸濕,整個塌了下來。他大口喘着氣,看樣子是肯定是因為剛才一直背着姚雯婷趕路累壞了。
我走到汪肖身旁,謝道:“汪…舅舅,辛苦您了。”
汪肖笑着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救人要緊。而且小麥的事就是我的事啊,咱們都是一家人了,還分這麼清幹什麼啊。”
我勉強笑了笑,這才發現汪肖身上穿着的這件短袖的背後沾了一大片血迹。
“抱歉啊,害得您衣服都弄髒了…這件衣服多少錢啊,我賠給您吧。”我慌忙中拿出手機,想要給汪肖轉賬。
“不用,不用。”汪肖再次擺手道:“這件衣服是大寒的,應該就是件普通的T恤吧。小麥你别在意,沒關系的。而且就算要賠,你也是應該賠給他。不過我覺得這件衣服無所謂吧,也不是什麼名…品…”汪肖說着拽了拽衣服前襟,這才發現印在上面的某名品的logo。汪肖啊的大叫一聲,尴尬的看了看我。
“怎麼了?”我問。
“這件衣服好像是這個牌子的…”汪肖說着給我看了看印在衣服前襟處的某名品的logo。
“啊?您剛才不是說是随便拿的嗎?不是說就是件普通的T恤嗎?怎麼這會兒就變成…”
“昂貴的名品”這幾個字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如果真說出來,隻會顯得我太差勁兒了。我堂堂一個後廠村某大廠打工人,一件名品的T恤還是賠得起的。隻是我還得繼續努力搬磚了,估計這個月的房貸隻能按最低額度還款了。
“小麥,衣服的事你就别管了。要說也是因為我自己不小心才搞成這樣的,如果當初我沒穿這件衣服,就沒這些事了。都怪我,所以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汪肖見我略有有為難,安慰道。
“可是…衣服畢竟是我們弄髒的,怎麼好讓您…”
“沒事,沒事,我來處理,你别管了。”汪肖說罷轉身對大叔說:“嘿,大寒,這件T恤報廢了,沒關系吧?”
“報廢了?什麼意思?”大叔不解的看向汪肖。
“這裡…”汪肖指了指T恤背部沾了血的地方說道。
“啊?”大叔說罷長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跟兔子一樣紅。
“這件T恤報廢沒關系吧?雖說是件名品,但對你來說也還好吧…”汪肖弱弱的問道。
“還好?你說還好嗎?”大叔深吸一口氣,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沖擊似的。
我心想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我賠給他就是了,至于這麼大反應嗎?
“寒老師,這件衣服多少錢,我賠給你吧。不好意思,我們弄髒了您的衣服。”我語氣冰冷的說道。
“小麥,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這件衣服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隻是…它是萱萱…徐萱萱送給我的…她說這件T恤國内沒有賣的,是她出國工作時特意買來送我的…而且她也有一件一樣的,我隻是怕到時候…”
“怕她發現後生氣嗎?”汪肖說着撇了撇嘴。
“那倒不是…”大叔擺手道。
“你這個妻管嚴,就為了件衣服你至于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啊,你不關心小麥朋友就罷了,反倒擔心一件破衣服。”汪肖氣得吼了起來,他轉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麥,咱不管他了。什麼破衣服啊,還國内沒有賣的!買不着咱還就不賠了,那些錢留着還不如給你朋友買點補品。要是賠給這個沒良心的,真是天理不容!”
“汪…舅舅,您别生氣,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我勸慰道,心想汪肖這樣的才是真男人。什麼破衣服啊?國内買不到就算了,多大歲數了還穿什麼情侶裝,惡不惡心啊!
“嘿,小麥,怎麼連你也這樣啊?我也沒說衣服需要你賠啊,我隻是把事實如實告訴你們罷了…”大叔說着還委屈上了,竟然撅起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