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怎麼是這個渣男!”
“我之所以這大半年不敢聯系你,就是因為自己…竟然傻到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小新,我沒有臉見你啊!”姚雯婷說罷嚎啕大哭起來。
我輕歎一聲安慰道:“别想了,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真的嗎?”姚雯婷哽咽着看向我。
我摟住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氣道:“當然。就這麼定了,這段時間你就安心的在我家住着。”
“嗯。”
之後,姚雯婷将她消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我。垃圾上司看似表面上處處針對,實則是心懷不軌。通過日以繼日反複無常的PUA,促使姚雯婷漸漸失去自我。借着出差、加班之名,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對方在看準時機後,适時的給予幫助。比如在工作量完成不了的情況下,幫忙一起完成。或是在發生問題的時候,主動協調各方解決。看似輕描淡寫,卻在不露痕迹的情況下一點點攻破芳心。要知道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有銅牆鐵壁般的防禦能力。
姚雯婷本性格剛烈,是典型的北京大妞性格。但現在看來,再獨立的人格也抵不過長期的惡意中傷。我想PUA的厲害之處就在于對人心潛移默化的負面影響,再精明能幹内心堅強的人在面對惡意的時候,很難保持清醒獨善其身吧。
另外姚雯婷也指出一開始她并不知道上司的婚否情況,因為他從來沒跟同事們主動分享過自己的生活。就算偶爾提起,話裡話外都在彰顯自己的單身身份。比如說休息日自己經常是一個人呆着,或者說父母擔心他沒人照顧什麼的。盡管垃圾上司并沒有明說,但大家默契般的一緻認為他就是單身,根本沒想到這渣男竟然玩起隐婚了。實際上,垃圾上司休息日确實是一個人呆着。因為工作關系,夫妻倆過着雙城生活。這就是為什麼姚雯婷和渣男交往這麼久,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原因。我想若不是因為姚雯婷意外懷孕,渣男的本性應該還被隐藏得好好的。
可生活處處是意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說到姚雯婷被騙的另一個原因,不得不提到大齡青年的身份。大齡青年,特别是女青年,她們在心理上恐婚,但也渴望婚姻。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以偏概全,可我想我跟姚雯婷應該就屬于這一類,嘴硬但心裡脆弱的不堪一擊。
一路走來,我也差一點就功虧一篑了。比如和前男友的糾葛,比如上次躲到蓮子墨家發生的那一切。好在最後我冷靜過來了。因為我知道一時的歡愉并不能帶來什麼,我将在前任面前失去自我,或者失去蓮子墨這個朋友。不過失去自我和失去朋友都不算什麼,最可怕就是陷入姚雯婷今天這樣的困境。
再者就是與男性完全不同的生理構造,女人從三十歲起身體孕育新生命的機能開始衰老,剛剛年過三十就已經被定義為大齡産婦。這就導緻大齡女性心理上的急迫,她們需要在醫學研究領域将自己判定為高齡産婦,甚至是無法生育之前,完成人生的蛻變。這一切對于女性來說,并不僅僅是改變二字能夠簡單說明的。
随着社會上獨立女性數量的日益增多,一個新詞“棄夫留子”被造了出來。可能有人會問了,如果這麼怕錯過最佳生育期,也可以考慮自己生孩子。暫且不論這麼做是否合規,這個問題在我這兒大概率根本不需要選擇。因為我并沒有可以發展成為孩子父親的對象,再者就是我也沒有雄厚的經濟實力。沒辦法一邊休着産假帶着孩子,還能有一份高薪穩定的工作。
所以綜上所述也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也罷,姚雯婷都沒法留下這個孩子。哪怕她思考過這麼做對她的身心會造成怎樣的傷害,她都隻能忍痛做出決定。
作為朋友,我也隻有在她身旁默默守護的份。
“别想了,就這麼定了。你看哪天去做手術,我陪你去。”我說。
“明天上午…”姚雯婷雙唇發抖。
“行,那今天就去我家吧。”
“可是,我什麼都沒帶呢…而且我也得跟我媽解釋一下,為什麼這段時間得去你家住。”姚雯婷說着長歎一口氣。
“行,那今天你先回去,明天我們在醫院碰面。”
“嗯。”姚雯婷默默點點頭。
和姚雯婷反複模拟了幾次她母後大人的拷問後,我給她叫了一輛出租車。姚雯婷剛坐進車裡突然想起了下午那會兒我發消息提到的有話要說,便問我是什麼事。我心想自己轉崗這破事在此刻的她面前什麼都不是,就敷衍着說沒什麼事,叫她早點回去休息。
送走姚雯婷,我也叫了輛出租車。一路上,我看着車窗外的夜景發呆。盡管累的頭疼欲裂,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不知出租車開了多久,坐在駕駛座的司機師傅回頭叫我。
“美女,到地方了。”
被司機師傅這麼一叫,我才意識到出租車已經停在公寓小區門口,趕忙付了車資下了車。
此刻早已是午夜時分,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樹葉在晚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聲,我踩着自己的影子快步向公寓樓走去。
這時,不遠處的街心公園傳出一聲聲男人的呼喚。
“小麥…小麥…”
我吓得渾身一哆嗦,驚吓中握緊包帶大步向公寓樓跑去。就在我馬上踏進一樓門禁的那一刻,一隻大手從身後猛地抓住我的肩膀。
本以為自己會慘叫一聲,聲量應該是那種能把全小區人叫醒的分貝,可是事實我卻啞然失聲。不禁連一聲“啊”都叫不出來,腿肚子還直打顫。
“小麥,是我。”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不敢動彈,隻傻愣愣的站着。
“小麥,是我,寒名亦。”
“寒名亦是誰啊?我不認識…”我顫抖着說道。
“小麥,是我啊!寒老師你總認識了吧?”身後那人說着走到我身前。
“诶呀媽呀,是您啊…”我說罷雙腿發軟就要跌倒,好在大叔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這才沒真的摔個大屁股墩兒。
“小麥,你沒事吧?”大叔問我。
“沒事?您看我像是沒事嗎?您說您打個招呼有必要這麼吓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