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還熬夜啊,你看你現在都累成什麼樣了啊。”
“我什麼樣啊?我眼圈從小就這麼黑,你也不是不知道…”
說話間,我們來到休息區一處低矮的空間前。這個空間沒有門,是那種敞開式的。裡面鋪着榻榻米,榻榻米上放着毛毯。
季傑俯身鑽了進去,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也進來。我無奈的搖搖頭,俯身鑽了進去。
待我坐定後,季傑将毯子蓋在我腿上,他溫柔的說道:“躺着休息一會兒吧,等到時間了我叫你。”
“我可不相信你,我還是自己定好鬧鐘吧。”我說着搖了搖手機。
“行,那你自己定鬧鐘也行,我正好也睡一會兒。”季傑說着将我按倒,緊緊攬入懷中。
“快松開,我還沒定好鬧鐘呢!”我努力掙紮着。
“小點聲,這裡可是公共空間。你再這樣,别人可要誤會了…”季傑貼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溫熱的鼻息噴到我的脖頸上。
“可是…”
“沒有可是…睡吧…”
之後,我又試圖掙紮了幾下。可越是掙紮,季傑抱的就越緊,緊到我都能感覺到他狂亂的心跳。我的心髒也跟着砰砰直跳,幾乎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待調整好呼吸,我睜開眼睛偷看季傑。他的睫毛依然微微向上卷起,白皙的臉頰泛起陣陣紅暈。我的目光掠過他緊鎖的眉間,掠過他高挺的鼻梁,還有那薄如花瓣的雙唇…
“再看我就要…”季傑用低沉而性感的嗓音說道。
我吓得趕忙閉上眼睛,随後一陣眩暈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已是淩晨時分。我們各自回到貴賓室換好衣服,在朝霞露頭之前踏上了前往機場的路。
一路上,不知是因為相擁而眠後的尴尬,還是相聚又離别的傷感,我們都沒怎麼說話。
待到了機場,季傑幫我辦好手續後,将我送到安檢口。他說:“照顧好自己。”
“嗯,我都多大了,這些事不用您操心。”
“你啊…”季傑笑了笑,接着說道:“我閉上眼睛都能想象你是怎麼生活的。每天天沒亮就爬起來了,然後擠着地鐵去上班。到了公司,就什麼都不想一門心思工作,忙到連飯都忘了吃。等到了下班點,也不見你離開,還在那悶頭工作。好不容易忙完了,又得擠上地鐵回家。等回了家,身體猶如一灘爛泥,若不是你潔癖,肯定連房間都不想收拾,連澡都不想洗了吧。可是不能,你必須先打掃房間,然後才能拖着疲憊的身子洗漱。洗完漱可想而知都已經淩晨了,本該用來睡覺的時間,你卻睡不着了。等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沒怎麼睡熟呢就又得爬起來了。等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日,也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
“别說了…你不會在我身邊安插眼線了吧?快說是誰?”
“我可沒那個閑工夫…”
我氣得抓住季傑的胳膊,深吸一口氣道:“别跟我裝了,有意思嗎?而且我努力工作有錯嗎?我休息日在家待着怎麼了?我工作很辛苦好吧?再說了,你的生活不也一樣嘛,大家彼此彼此吧。”
“不,我的生活不一樣。”
“不一樣?”我不解。
季傑輕笑一聲道:“快進去安檢吧,時間差不多了。”
“你還沒說哪不一樣呢!”我抗議道。
“别鬧了,快去安檢吧,待會兒可要趕不上了飛機了。”
“切…”我冷哼一聲,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度說:“不說拉倒,不過還是謝謝你送我過來。”
“别客氣,快走吧,時間來不及了。”
“嗯,拜拜。”
季傑沒有說話,而是沖我擺擺手。
我點點頭,拽着行李朝安檢口走去。經過票證檢查,在拐進安檢區域前,我回頭望向季傑,他竟然已經離開了。我看着眼前空蕩蕩的機場大廳,輕歎一口氣轉身拐進安檢口。一個奇怪的念頭湧上心頭,好似我們就此别過再也不見。
經過兩個小時左右的飛行,航班降落在北京首都機場。随後又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我終于風塵仆仆的到達公司。
說實話,我今天是真不想來公司,可沒辦法啊,打工人最怕的考勤還在制約着我。如果不來公司打卡,最起碼能算我半天曠工。如果到時候人力真因為這半天無故曠工給我下一個辭退通知單的話,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此刻已是下午時分,每個人都在工位上認真的工作着,顯得我手裡的行李箱轱辘聲格外刺耳。我每經過一處,都會引來注視的目光,這讓我感到很是尴尬。待好不容易來到我的工位,坐在不遠處的柳東擡眼看了看我。
我尴尬的趕忙坐下,将行李箱收到辦公桌下的空間裡。可無奈放了行李箱就無處下腳了,隻得又把行李箱拽了出來。這一來一回,轱辘在地面上摩擦發出的聲音甚是刺耳。
“诶呀,小麥姐回來了啊!”坐在我旁邊的莉莉轉身笑着說道。
“嗯,回來了。”我尴尬的回複。
“诶呀,小麥姐,看你這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出差太累了?”
“還行,還行。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去出差了啊?我記得當時走的匆忙,也忘了跟你們打招呼了…”
“東哥說的啊,說你要帶個大項目回來。”
“東哥?”
“嗯,東哥…就是柳東啊…”莉莉尴尬的回道。
我心想以前都是柳東柳東叫着,怎麼現在柳東變東哥了啊?沒想到他一個鋼鐵直男也夠大嘴巴的,把我出差的事告訴别人幹什麼啊?還說什麼我帶了個大項目回來,哪有什麼大項目啊!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我真想瞪死這個老家夥!可礙于柳東總時不時的瞄我,我也不好就此發作。
不過他總看我,難道是有話要說?
思忖間,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新消息提醒。柳東竟發來一條消息:“麥麥,收拾好了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