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你怎麼了嗎?你現在在哪呢?”傑焦急的問道。
“我…我在南京路上的沈大成對面…的木椅這邊…”我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好,你等我,我這就過去。”
我挂斷電話,将皮包使勁按壓在最疼痛的位置,蜷縮着身子坐在木椅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身上也出了很多汗。
不知過了多久,傑趕了過來。他問我好些了沒有,我隻是搖搖頭沒有說話。他見我疼得厲害,于是将我攬在懷裡上了車。
很快,他開車将我送到醫院的急診室。從挂号、看診、檢查到輸液,他都陪在我身邊,耐心的跟醫生詢問我的病情。一頓折騰下來,時間已來到晚上時分。
“好點了嗎?胃病還沒好嗎?”
“老毛病了!不過也很長時間沒犯了。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壓力有點大吧…”我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趕忙往回找補。“忌憚甲方爸爸提出什麼刁鑽的問題呗!”
“怎麼可能?選定了你,就不會改變。”
我沒有回答,眼神閃躲着不敢看傑。
“你眯一會兒吧。”傑說着将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
“不行,現在幾點了?我得去趕飛機了,再晚一點我就回不去了。”我慌忙中向四周看去,想找手機看看現在的時間。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畢竟你都生病了。”
“不行,我得回去。”我掙紮着撐起身體,但突然胃部再次絞痛起來,我再次無力的癱倒下來。
“給。”傑将皮包裡的手機遞給我,接着說道,“取消吧,最起碼改到明天也行啊。”
介于實在是胃痛,無奈隻得先将機票改簽。索性就選了個晚點的時間,以防明天早上不舒服的話,還能再緩一緩。
“反正明天也是周末了,你再多待一天也不會耽誤工作的。”
“我…好吧…哦,對了,我的蝴蝶酥呢?”
“咳,你胃都疼成這樣了,怎麼還惦記着吃的啊,哈哈!”
“别笑了…我已經夠狼狽了,别再惹我生氣了,好嗎?”
“我拿着呢,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傑說話間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禮品盒。
“這個…這個可不是我自己要吃的,是我給我公司同事帶的…臨出發前說好給他們帶特産回去的。”其實除了同組的孩子們,還有一份是給大叔的,算是為自己忘了赴約道歉。
“也包括昨天給你打電話那個人?”
我不想回答,閉上了眼睛。
“好吧,我知道了。你睡一會兒吧,這兒有我呢。等輸完液,我去叫護士。”
我沒有說話,不知不覺中還真的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傑叫我。
“小新,醒醒。輸完液了。”
“嗯?”我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傑正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看着我。“都好了嗎?”
“嗯,咱們走吧,這也不是酒店,不好再繼續睡了。”
“好…”
随即,傑攬着我,緩緩走出醫院。
“送你回酒店嗎?”
“嗯,我的行李還在寄存在酒店前台呢。”
“好,那走吧。”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他緊緊握住方向盤,全身貫注的開着車。而我坐在副駕駛座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像是在感歎歲月的無情,亦或是悔不當初吧。身邊這個一直對我逆來順受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了。就連他身上的味道也好像變了一樣,變得隻有化學成分的冷漠的古龍水味了。
等到了酒店,傑扶着我走到前台。
“您好,我的行李今天早上寄存到這兒了。”
“好的,請您稍等。請您提供下房間号。”
我随即将房間号報給酒店工作人員。
“嗯…我看一下…有您的行李,我這就拿給您,請稍等。”前台小姐說罷就轉頭走向前台後面的隔間,很快将我的行李拿了出來。“讓您久等了,這個是您的行李。”
“好的,謝謝。另外還想問一下,酒店還有房間嗎?”
“稍等我查一下。”女孩說着在電腦上操作起來,查了一會兒非常為難的看向我說道,“抱歉,今天已經滿房了。”
“啊?都滿了嗎?”
“是的,非常抱歉,已經沒有空房間了。”
我長歎了口氣,拉着行李箱在酒店大堂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想找找周邊還有哪家酒店可以預定房間。傑見我坐下,并沒有走過來,反倒是走到門外給誰打電話。我心想傑總果然是日理萬機啊,時間再晚都要處理公事。或者也可能是打給家裡等着的那個人,扯謊說因為乙方有人生病了耽誤自己回家了。不過這算不上謊言,因為我真的隻是個乙方,一個微不足道的随時可以被替代的乙方。
很快,傑就挂斷電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