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化妝可是要收費的!”
“收什麼費啊你!咱們老同事一場,談錢不就是生分了嘛!”
“行,不談錢也行。不過我可醜話說在前頭,我隻會化女妝。化完是男是女我可不保證,哈哈!”
“别啊!大寒!”
“張哥,來來來,我這就給您化,保證您滿意…”
說話間負責化妝的女孩已經走到那個被大叔稱呼為老張的人身邊,一直手托着他的下巴,一隻手拿着沾滿腮紅對刷子就要往他臉上撲。老張害怕得腿直哆嗦,央求着女孩别下狠手。至此,原本化妝間就要劍拔弩張的氣氛,被大叔輕松诙諧的幾句話給巧妙的化解了。
待時針越過晚上八點,一出懸疑推理劇在戶外劇場舞台上準時上演。台上精彩不斷,台下座無虛席。
演出期間,有一個我沒見過的男人來找過大叔。但那人見大叔忙于演出,也沒有過多停留,隻耳語了幾句就離開了。那男人的年紀看起來和大叔相仿,但裝扮上卻和大叔走得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路線。要說這具體的風格,我也說不太上來。隻見那人頭發卷曲蓬松,下巴上留着滿滿的胡茬,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多屬于朋克最喜歡的黑色。
整個演出還算順利,我沒有出任何差錯。考慮到這出戲他不僅需要更換三次戲服,在妝容上也需要做相應的調整。因此在演出開始前我就故意沒有喝水,以防止再次出現因急着上廁所耽誤大叔更換戲服的失誤了。
随着話劇尾聲演員們一個個走上舞台向觀衆緻謝,這出懸疑推理劇也落下了帷幕。我看着站在舞台上的大叔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燦爛,心中不禁感慨他真的是為舞台而生。
演出結束後,劇團成員們互道晚安後就各自離開了,大叔則是卸好了妝才往回走。作為助理的我也就乖乖拉着箱子跟在老闆身後,安靜的走着。一路上我們就這麼走着,誰都沒有說話。
盡管我和大叔之間鬧得不太愉快,但歸根到底都是因為我工作上出現了失誤。他對我這般責罵,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我突然回想起出發前我在網上查找“助理應該做什麼”時看到的一句話,那就是除了基本的物品準備外,還需要忍受演員的壞脾氣。看來上傳這篇文章的作者,肯定也在工作中遇到過這樣的問題,瞬間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等回到酒店,大叔仍是一言不發的在前面走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吩咐。比如對台詞什麼的,就還是靜靜的跟在他身後。我想他既然沒有說出讓我離開的話,也許一會兒還真就需要我做些什麼,所以我也一路跟着他回到他的套房。
進了房間後,我将行李箱拉到牆角放好,靜靜的等着大叔下一步的吩咐。大叔回頭看了看我沒有說話,而是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兩件正裝扔在床上。我不懂他要幹什麼,心想這麼晚了怎麼還拿出衣服來了。
“哦,對了。那幾條裙子你拿去幹洗一下。”
“好的…”我說着打開牆角的箱子,将晚上演出的戲服拿了出來。“請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一想到自己的職責,以防萬一我還是問了一句。
大叔看了我一眼,用極其低沉的語氣說道:“沒什麼事了,回去休息吧。”
“不需要對台詞了嗎?”我怯懦的小聲問道。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大叔說罷拉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哦,好…那我走了…”
我向外慢慢的移動着步伐,側頭看向衛生間。我以為他去洗澡了,沒想到卻看到他俯着身子在洗手池沖洗頭發。
“嗯?難道他一會兒要出去?洗頭發是因為長時間戴假發導緻頭發被壓,要洗一下恢複發型?”
我拿着裙子思忖着走出房間,心想大叔一會兒不會真的要出去吧,所以才會又整理頭發又找衣服的,挑的還都是正裝。
我真想在走廊找個角落,等他出來跟着去看個究竟。不過如果他去的地方離酒店有些距離,那我僅靠兩隻腳走路可是跟不上的。再加上度假區也沒什麼遮蔽,手上還拿着好幾條裙子,如果被他發現肯定又會大發脾氣吧!一想到接下來還得跟大叔朝夕相處三天,我就洩了氣,實在不想再惹怒他了!于是我果斷放棄,拿着裙子向酒店洗衣服務中心走去。
将戲服送洗後,我無奈的回到房間噗通一下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我明明記得一開始還挺順利的,怎麼到了下午就變成那樣了呢?一想到當時被他當着衆人劈頭蓋臉的責罵,現在想起來仍覺得心裡委屈。
“哼!管他呢!我連上個廁所都不行嗎?”我冷哼了一聲,生氣的噘起嘴。
不過又轉念一想,他這麼晚了還如此精心打扮到底是要去見誰?難道和他約會的人就是那個疑似他前女友的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