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從來不是什麼脾氣很好的人。
他本來就是山林裡的野獸,身上流淌着妖族的血,是個不人不妖的怪物罷了。
“安師兄!你在做什麼!”那群弟子的身後忽地傳來一個溫潤清洌的聲音,此刻這道聲音蘊含着些怒火。
安之流錯眼看去,隻見白霖笙從那群弟子後面走來,清秀的臉上露着愠色。
而他的旁邊,站着一人。
白衣勝雪,眉眼如畫。
顧執玉。
安之流現在與燕歸鶴引他們對立站着。鶴引捂着手臂,面露苦色,手上的傷口看起來頗有些鮮血淋漓,而一旁攙着他的燕歸滿眼怒火,忿忿不平地盯着安之流。
這樣的場景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安之流頓時渾身血液都僵住了。
有些慢半拍地,彈動了下手指,想說些什麼,卻被白霖笙給打斷了。
“安師兄,我知你修煉天賦卓絕,是實打實的天才,可也不能如此跋扈。他們雖并非親傳弟子,可也是萬中無一的離塵宗内門子弟,絕不是可以輕易欺壓的!”安之流忿忿而言,旁邊的白玉峰弟子都眸光感動地看着他。
完全不知是他們不言不遜在前。
“安師兄實在欺人太甚!我們不過想幫安師兄的忙,安師兄竟直接出手傷了人!”
人群之中,燕歸的情緒似乎是最大的,此刻他的聲音帶着極大的控訴,眼睛狠狠瞪着安之流,說完之後又将目光轉向白霖笙和顧執玉,看向白霖笙的眼中藏着深深的景仰和敬慕。
“多謝霖笙師兄為我們說話。”燕歸撇撇嘴,“但師兄可要小心,有些人心胸狹隘,霖笙師兄還與顧師兄走得近,保不齊某些人妒火中燒,急了暗害于你。”
“夠了。”鶴引見燕歸越說越過分,阻止了一下,畢竟他們門規還在,不可以下犯上。
他清了清嗓,做足了一副虛弱樣子,輕聲說道:“是鶴引做得不好,惹了安師兄生氣,受到安師兄責難也是應該的。”
安之流想說些什麼,可什麼也說不出來。引得他心髒周邊出現陣陣疼痛,卻面上不顯,依舊是一副冰冷傲氣的模樣。
手指有些不受控地抖動,很輕微的幅度。
可顧執玉看見了。
看見了他似乎在害怕。
顧執玉站得離他有些遠,他自來時目光就一直在安之流身上,但少年一直沒擡眼看他。他們的目光還沒有交彙過。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的小貓在害怕。
聽了他們叽裡呱啦一頓亂說,才略微明白了點。
說安小貓在欺負人。
他可沒看出來。分明是一群人對着一個人,明眼看着在欺負安之流。
特别是當聽到燕歸那幾句刺向安之流的話語時,心中隐隐的怒火“嘭”地被點燃。
欺負人不說,竟還敢明着罵小貓。
顧執玉面色很冷。
那邊燕歸還在争執:“那也不可傷人!霖笙師兄,定要給我們個公平!”
白霖笙眼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光,歎了口氣道:“我是師弟,也是萬不可冒犯安師兄的。”
接着抿了抿唇,看向顧執玉:“還請顧師兄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