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艱難隐忍的樣子,蔡元祯緊咬着下唇,然後頭也不回地跳下床直奔大門。
但令她絕望的是,門竟然被反鎖了。
蔡元祯氣惱地拍了一下門。
她不明白為什麼太後要這樣設計他們,這樣對她來說到底有什麼好處?
不過,與其在此刻糾結這件事,倒不如想想怎麼脫離虎口吧!!!
也不知道這個太後給蕭楚陵下了什麼猛藥,他怎麼難受成這樣?!
如果他真的控制不住……那她又要用什麼自保?繼續刺傷他嗎?
若他隻是個毫不相幹的人也就算了,可他從前是周蛋呀!
她能這樣不管不顧一直下手嗎?
蔡元祯手足無措地站在寝殿中央,而蕭楚陵則是跪在床上,呼吸沉重、目光灼灼。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隔着紗幔對視,空氣中滿是凝重的氣氛。
突然,蕭楚陵起身跳下床,蔡元祯連忙想要找地方躲,卻發現他不是沖着自己來的。
隻見他直接沖到了寝宮裡屏風後放置的浴桶旁,直接将半個身子都埋進了桶裡。
蔡元祯見他遲遲不上來,生怕他把自己淹死。
過了許久,蕭楚陵從浴桶裡出來了,但很快又下去了。
就這樣反複多次,蕭楚陵終于無力地跌坐在了浴桶旁。
蔡元祯小心翼翼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他正靠在浴桶上虛弱地喘氣,臉上的潮紅倒是褪去了。
蔡元祯連忙撕下了裙擺,幫蕭楚陵包紮肩頭上的傷口。
蕭楚陵轉向蔡元祯,眼眶紅紅的,倒是有幾分惹人憐愛,口中還不忘道歉:“對不起蔡當家……我不知道是你。”
看見他如此内疚,蔡元祯也不知道說什麼,連忙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我知道我們都是被陷害的。”
蔡元祯怕蕭楚陵受了涼水刺激會着涼,便将他扶到床邊坐下。
正當她想着怎麼收場的時候,屋外傳來了“抓刺客”的聲音,很快便有人破門而入。
蔡元祯看清了進門而來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持劍的江煜。
蔡元祯想要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但她此刻和蕭楚陵如此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任誰都不會往好處想。
一時間,江煜的眼中閃過錯愕,但很快便平複下來。
太後也緊跟其後,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闖了進來,口中還不停問道:“刺客,刺客在哪兒呢?”
看到坐在床上的蔡元祯,太後這才将目光鎖定在蔡元祯身上,眼中既是得逞的喜悅,又是佯裝的震怒:“大膽罪臣,竟敢勾引行刺皇上!來人,快點把她給我拖下去!”
蔡元祯的目光緊緊盯着江煜,眼神焦灼,像是想要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這把怎麼收場???
就在太後身邊的内侍準備上去托人的時候,寝殿裡有兩個聲音同時傳出。
“慢着!”
“慢着!”
蔡元祯左看右看,發現說話的人正是江煜和蕭楚陵。
太後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兩個人,看他們還能唱出什麼戲來。
蕭楚陵強忍着身體不适,咬着唇站起來說道:“東洲府蔡氏,性行溫良、克娴内則,雖為罪臣但侍寝有功,着封為娴妃,欽此。”
蕭楚陵說完這番話之後,蔡元祯的目光始終盯着江煜,腦海中隻有兩個字——完了!
太後的目光也是敏銳地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觀察,尤其緊盯着江煜,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但結果令她失望了,江煜始終像是一個看客、一個局外人,仿佛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太後似乎有些不甘心,還想要把這灘水攪渾,但她剛想開口便被蕭楚陵制止了:“母後,天色已晚,您早點回去休息吧。”
雖然說着敬語,但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讓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太後雖然有些氣,不過江煜喜歡的女人現下成了蕭楚陵的妃子,這把奪妻之恨也夠讓他們心生嫌隙了。
況且,蕭楚陵竟然納了一個這樣的女子當妃子,明日又不知道有多少言官得上奏疏表。
蔡元祯,可真是一步好棋。
太後沉吟了一口氣說:“那好吧,既然皇帝沒事,本宮便也不在此處打擾了,今日之事,就算是鬧了個烏龍吧。”
說完之後,還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随後便帶着一大群内侍離開了,寝殿裡隻留下了他們三人。
江煜看着蕭楚陵肩頭有血滲出,淡淡地說道:“陛下此傷可不能叫太醫院來瞧,若是傳揚出去,必然會引起風波。”
“嗯。”蕭楚陵忍着疼痛說,“那便勞煩江少師為朕處理傷口了。”
江煜也沒有廢話,直接上前幫蕭楚陵包紮。
幫他包紮之前,還不忘幫蔡元祯把她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替她披上。
今夜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蔡元祯根本來不及消化,看着他們兩個人在包紮傷口,自己則去了屏風後整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