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會散場多時,教學樓裡靜悄悄的。
某個安靜的樓梯拐角,孟歡歡坐在樓梯上,擔憂道:“夏遲沒事吧……”
剛才他們和韓途生對峙一番,每個人的狀态都很糟糕,如果隻是夏遲說起時間回溯,他們雖然相信,但感觸并不深,而現在韓途生再次佐證了這件事,此時他們才真切的意識到自己曾經面臨着怎樣的命運。
而他們之中,情緒最糟糕的當屬夏遲,就如韓途生所說,她利用時間回溯救了夏晚和陸塵,但也親手洗刷了他的罪惡。那個曾經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兇手就在眼前,但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着對方繼續披着僞善的皮囊,安安穩穩的做着他們的班主任。
她想安靜的待一會兒,陸塵正陪在她的身邊。
聞言,夏晚歎氣,“有陸塵在,應該沒啥大問題,就是……”
一想到這些糟心事,夏晚氣的牙癢,“他是不是有病!我招他惹他了就要殺我!”
喬頌也歎氣,“其實殺人也不一定都有理由,可能就是情緒到了就想動手,夏遲說你是在跨年那天出的事,那天江邊人那麼多,興許……你是踩着他鞋了?”
孟歡歡:“啊?”
杜司宇:“老妹兒你别聽他瞎說,咋可能是踩鞋,得把鞋踩成啥樣才能想到殺人啊,總不能把腳踩爛了吧。”
夏晚:“你這更誇張,我要有這本事他還能殺得了我?”
杜司宇:“哎呀,現在不都是閑唠嗑嗎,夏遲都不知道的事,咱們怎麼可能三兩下就猜到。”
孟歡歡:“也對。”
杜司宇:“不過還有一件事。”
喬頌:“你說。”
“你們現在有沒有啥感覺?”說着,杜司宇擡手揉揉肩膀,“我傷的左手還是右手來着,我總覺得兩邊膀子都不太得勁兒。”
夏晚:“能有啥感覺,我連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是脖子一涼還是上不來氣?”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着,而鐘景明則一直沒有參與,他隻是靠着樓梯欄杆,眼睛呆呆的望着腳下的樓梯,不知在想什麼。
喬頌以為他是想到了蔣貴心情不好,剛要安慰兩句,就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怎麼還沒回家。”韓途生穿着厚外套戴着毛線圍巾,手裡拎着裝滿教學資料的包,又變回了平時的樣子,“冬天天黑的早,現在又是年末,街上不安全,早點回家免得家長擔心。”
一聽他提安全兩個字,夏晚就難受的想吐,“誰能比你更危險。”
韓途生笑了笑,俨然一副關心學生的好老師模樣,“夏晚同學,你如果生活上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和老師說,誰威脅到你的安全也可以和老師說,老師一定盡可能的幫你解決問題。”
夏晚氣炸,“你哪兒來的臉和我說這話?殺我的人不就是你嗎?你剛才都自己承認了!”
韓途生:“我很納悶,喬頌也殺人了,你為什麼指責我卻不指責他。”
夏晚:“你說的那件事根本沒發生!”
韓途生:“對,但現在你也好好的坐在這兒,按照你的說法,我殺你這件事也沒發生。”
“你——”夏晚一時語塞。
“你沒死,陸塵也沒死,又憑什麼說我是兇手呢?”言罷,韓途生又看向另外幾人,“而且我很不理解,我平時待你們不錯,就算我是兇手也沒威脅到你們,你們幹嘛跟夏遲站在一起,是少年人獨有的正義感嗎?可我說過了,喬頌也殺了人,你們單單指責我,這不公平。”
“呵呵。”一直沒有出聲的鐘景明突然冷笑,“韓老師,别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唬的住别人但唬不住我。”
他長出一口氣,起身,略帶嘲諷的看向韓途生,“人都有私心,完全不偏不倚剛正不阿的叫聖人,而我們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是會分親疏遠近,這無可厚非。至于你說的我們站夏遲,韓老師,如果現在是初始時間線,我該在做什麼?一個月後,我又在做什麼?”
按照原本的時間線推算,鐘景明現在應該因為家裡的事情焦頭爛額,等到鐘悅卿死亡後,手刃蔣貴放了把火試圖同歸于盡。可如今不同了,蔣貴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鐘悅卿安然無恙,鐘景明還好好的在學校上課,甚至在閑暇之餘,還能打電話找朋友一起吃吃喝喝,和曾經的結局相比,簡直天差地别。
韓途生明白了,“夏遲知道你們以後會發生什麼,她給了你們提示,幫你們規避掉了原本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