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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因為昨晚沒睡好外加做了一上午的卷子,夏遲頭昏腦漲,就感覺像是被誰從身後打了一悶棍,太陽穴突突直跳。
——也不知道夏晚怎麼樣了。
冰箱裡還有新鮮的小白菜,現在大家胃口都不好,陸塵決定簡單炒兩個家常菜再炸點雞蛋醬,用小白菜包飯,清爽又可口。
飯桌上,陸塵看着挂着黑眼圈的夏遲,心疼道:“下午就别寫卷子了,你去我屋裡好好睡一覺。”
喬頌也跟着勸,“是啊,你這麼熬不行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咽下嘴裡的飯後,夏遲輕輕搖頭,“不用,我現在睡了晚上又睡不着了,不如直接熬到晚上再睡,而且……我寫寫卷子還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的大腦隻要閑下來,就會不停回想起昨夜夏晚崩潰痛哭的模樣,心裡難受的厲害。
夏遲:“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要不是殺人犯法,我真的很想殺了那個女人。”
兇手固然可恨,可要不是董娟從中摻和,初始時間線上夏晚也不會因為“早戀”的事和李桂梅冷戰,那麼之後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他們一家人還會像之前十幾年那樣,一直生活在一起,夏晚不會出事,夏國強和李桂梅也不會因為奔波勞累而患上絕症、時日無多。
甚至,陸塵可能都不會離開……
每每想到這些,夏遲心如刀絞。
她之前的全部人生,幾乎都毀在了兇手和董娟身上。
鐘景明:“我勸你先冷靜一點,而且他倆說得對,你現在需要休息,那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還有的煩呢。”
夏遲:“嗯?”
鐘景明:“去年我撞見那次,就不是她第一次來找你爸媽了,她之所以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就是分不清你和夏晚到底誰是她親生的,現在好了,目标明确,她不可能死心的。”
“我是真的想不通。”喬頌叼着一片小白菜葉,糾結道:“按照你的說法,她要夏晚是想給自己養老,那她早幹嘛去了。”
陸塵:“不是忙着談戀愛嗎?如果她和那些男人的感情,能稱之為戀愛的話。”
喬頌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董娟她來化工廠小區也就一年多的時間,但其實很出名的,雖然不是什麼好名聲。”
按照喬頌的說法,大概去年年初、也就是董娟剛嫁給吳建軍的那段時間,有一次吳建軍酗酒家暴差點把她打死,後來還是鄰居報警才把她救下來的。
這件事夏遲也聽孟歡歡說過,她當時還納悶,被打成這樣都不跑難道還等着被打死嗎。
喬頌:“那件事後,小區裡沒少聊她,她年輕時候在鋼廠工作過,咱這兒附近幾乎都是認識的鄰居,有人聊過她年輕時候的事,就她交往過的那些男人,真的沒有一個對她好的,陸塵說她是被當成發洩的工具,倒也沒什麼毛病。”
但讓他想不明白的是,董娟不是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要真想為自己養老做打算,她早就應該謀劃怎麼要回夏晚,一直等到嫁給吳建軍才想起這件事,總不會是被打清醒了吧。
鐘景明:“誰知道她咋想的,沒準真是腦袋裡的水被打出來了。”
然而喬頌的話給夏遲提了個醒兒,夏遲開始拼命回想初始時間線上的事。
董娟的行動很明确,她先是去找夏國強和李桂梅,再在附近打聽消息,甚至于憑借記憶找到了夏家樓下。可是初始時間線上,夏遲從來沒有發現過董娟的身影。
到底是被她忽略了,還是董娟壓根就沒有像現在這麼迫切的尋找夏晚。
仔細想想,其實董娟的人際關系十分簡單,除了被騷擾的夏國強和李桂梅,她必須要接觸的人,也隻有那個經常酗酒家暴的老公——吳建軍。
夏遲:“小喬,你見過吳建軍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喬頌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說的是外形方面,“他那人挺好認的,早年在化工廠上班的時候被酸燒掉一半眉毛,左右臉不對稱,但凡見到一眼就能認出來。”
夏遲一怔。
她猛然意識到當初在學校看見兇手時那種不協調感究竟從何而來了。
喬頌沒注意到她的異常,繼續說道:“其實也挺巧的,老韓年輕的時候不也在化工廠工作過嗎,他倆還認識,董娟挨打的時候,老韓還過去幫着協調過。”
此時,夏遲的手心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她下意識的想要尋求一點依靠,于是在桌子下面緊緊抓住了陸塵的手。
他們兩個曾經讨論過很多有關兇手的問題,比如兇手就住在附近,這樣才能在初始時間線上第一時間發現夏遲回家,隻是令他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作案時間會改變。
陸塵提出的假設是夏遲可能通過第三人影響到了兇手的行為。
如果這個所謂的第三人,就是韓途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