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夏晚和李桂梅開始了冷戰,娘倆見面也不說話,互相當對方是空氣,夏遲和夏國強看的焦心,私下裡偷着勸,但娘倆仿佛鐵了心了,誰也不肯先低頭。
一時間,家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氛圍中。
夏遲萬萬沒想到,夏晚躲得過早戀卻沒躲得過學習成績。眼看事情逐漸往先前的方向上發展,夏遲愁的天天失眠,整個人都萎靡了。
“你是要把自己熬死嗎?”課間,陸塵看她趴桌子,眉頭皺的死緊,“再這麼熬下去,她倆能不能結束冷戰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馬上要進醫院了。”
夏遲有氣無力,“沒事,這才哪兒到哪兒。”
陸塵:“我該誇你身體好呗?”
每次他這麼陰陽怪氣的時候,夏遲就知道自己惹他生氣了,于是在課桌下面拉住他的手,輕輕晃了晃,“好啦,我心裡有數。”
陸塵氣的不想說話。
夏遲:“真沒事,我自己身體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嗎,真的就這兩天沒睡好。”
陸塵深吸一口氣,扭頭問鐘景明,“有鏡子嗎?”
鐘景明:“沒,誰帶那玩意兒。”
陸塵:“去看看喬頌那兒有沒有。”
鐘景明伸手在喬頌書桌裡一通亂翻,最後居然真的找到一個巴掌大的圓形小鏡子,震驚道:“我靠,他還真有,你咋知道的。”
陸塵:“有次看到他對着鏡子梳劉海。”
鐘景明大無語,“……行吧,精緻還是他精緻。”
小鏡子小木梳,還有每天必備的臉部護膚,喬頌家裡抽屜已經攢了不少瓶瓶罐罐,據說寒假還要開始學化妝。
陸塵伸手接過鏡子,将它對着夏遲。
夏遲眨巴眨巴眼,看着鏡中的自己,“幹嘛?照妖鏡啊?”
陸塵:“懶得和你開玩笑,你自己看看你的黑眼圈,好好的人類裝什麼國寶。”
鏡中的夏遲面容憔悴神情疲憊,仿佛稍一閉眼就能昏睡過去,臉色也比以往差了很多,甚至還長出了兩顆痘痘。
看着鼻尖上那顆紅紅的痘痘,夏遲手指輕輕摸了摸,感覺還沒長好,還是等冒頭再擠吧。
陸塵:“不許擠痘痘。”
夏遲:“……”
陸塵:“我說錯了?”
夏遲:“哎呀,你别生氣啦。”
陸塵:“今天晚上,下了晚自習後什麼都不許想,回去直接睡覺。”
夏遲頹喪,“啊……”
陸塵:“算了,我還是過去看着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夏遲:“……”
——完蛋,這是真的生氣了。
還沒等夏遲想好要怎麼哄哄他,上課鈴打響。這節是韓途生的化學課,因為是一班的班主任,所以平時對他們更加嚴格要求一些,絕對不允許學生在他的課上做别科卷子,也沒人敢在他的課堂上睡覺,然而自從和李桂梅冷戰,不止是夏遲,夏晚也沒有休息好,本來聽化學課就像聽天書一樣,現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上下打架幾回合,她便一頭栽在了課桌上。
韓途生站在講台上看的一清二楚,沉默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教材,“困的同學自己去站後邊精神精神。”
徐婷婷離開後,夏晚一直沒有同桌,後桌伸腳輕輕踹她的椅子,夏晚猛然驚醒,擡頭正好對上韓途生的視線,趕緊揉了揉眼睛,乖乖拿着書本去後面罰站。
夏遲又開始頭疼,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但她知道再這麼下去就莫名的和初始時間線的故事發生重合,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趁着中午午休時間,夏遲生拉硬拽把夏晚帶到了一處沒人的樓梯拐角。
夏晚滿臉寫着不情願,“你幹嘛啊,有啥事不能在班裡說。”
夏遲:“大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别和咱媽生氣了。媽那天不該撕你的雜志,但她當時在氣頭上,你體諒體諒,你那本雜志叫啥名是哪個月出的,我再去給你買一本,咱就當這事過去了行不?”
夏晚:“壓根就不是雜志的事……”
夏遲:“那是啥事?”
夏晚:“說了你也不懂。”
夏遲:“……”
夏晚:“哎呀你别管我了,該幹嘛幹嘛去。”
夏遲氣的胃疼。
夏晚走後,夏遲一個人靠牆站在那兒,死活想不明白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現在的樣子,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越想越胃疼,直到胃部傳來的痛感讓她根本直不起腰,夏遲才猛然發現自己的胃好像真的出了問題。
胃内一陣陣翻湧,她佝偻着身體,左手緊緊卡在胃部,跑到廁所将中午吃的東西吐了個幹淨,最後吐無可吐,還嘔出一口膽汁。
隔壁班的女生見她這樣急忙上前詢問情況,夏遲本來想說自己沒事、回班休息一下就好,但胃裡像有個電鑽似的絞着勁兒的疼,她掙紮了幾下卻實在敵不過痛感,倒抽着涼氣蹲在地上,疼的冷汗直流。
女生跑去走廊看了一眼,發現午休時間大部分男生都在操場上打球,走廊裡一個都見不到。
“誰去一班叫個男生來,先把她背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