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家門,夏遲便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兒。
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直奔廚房,發現爐竈關着火,但鍋裡滿滿的都是新做好的蘿蔔炖牛肉。夏遲沒忍住,下手撚了一塊牛肉塞進嘴裡。
——唔,好吃!
牛肉又爛又軟,連湯汁都吸進去了,要不是太燙,她都想再嘗嘗入口即化的蘿蔔,根本不敢想象這東西配上白米飯有多好吃。
夏遲嗦嗦手指尖,直奔卧室。
屋裡的暖氣開的很足,夏晚隻穿了長袖長褲的純棉家居服,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手裡還卷着一本星座雜志。
“回來了啊。”夏晚努力翻個身,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牛肉給你們炖好了,一會兒連鍋端過去就行。”
夏遲一邊換衣服一邊和她聊天,“你不一起吃嗎?”
夏晚:“我都吃過了,誰知道你們幾點回來,要是太晚,我豈不是要餓死。”
她自己悶了飯,用湯汁拌飯就着牛肉蘿蔔,外加冰箱裡的小鹹菜,吃着超級香。
夏遲:“行吧,那你一會兒要幹嘛?外面天黑了,可千萬别出門啊。”
夏晚:“外面又刮風又下雪的,也就你們幾個熱愛學習,非得趕這天出門,我才不出門遭這個罪呢。”
聽到她會待在家裡,夏遲長出一口氣,“那就好,本來那個殺人犯就沒抓到,再加上還有一個來月就年底了,偷東西的搶劫的,估計又要出來。”
她換好衣服後,從書包裡拿出買回的學習資料放到桌上,又拿出一個耳包,“铛铛铛,好不好看?”
耳包是淺藍色毛絨款,耳朵的位置是小兔子的造型,頭頂上還有兩個柔軟的兔耳朵。夏晚眼前一亮,“好可愛啊。”
“可愛就對了。”夏遲伸手把她拉起來,給她戴好,“嗯,我就說你戴好看。”
夏晚笑嘻嘻的踩着拖鞋跑到鏡子前,左看右看,非常滿意,“不錯嘛,你挑東西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夏遲:“是吧是吧,我也覺得。”
夏晚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目光舍不得移開,“咋就買一個,沒給自己買呢?”
夏遲:“總感覺這東西夾腦袋,我還是戴帽子吧。”
不知想到了什麼,夏晚眼中的光芒暗淡幾分,“小時候,媽總喜歡給咱倆買一樣的。”
夏遲:“也不知道那時候咋想的,反正咱倆東西不一樣就吵架,現在想想好無聊啊,啥都能吵。”
夏晚:“是啊,我記得有一次家裡炖雞,咱倆一人一個雞腿,就因為你那個雞腿上帶塊皮和我的不一樣,咱倆就吵起來了。”
偶爾想想小時候的事也挺有趣,夏遲繼續道:“那年夏天家裡有蒼蠅,你拿着蒼蠅拍到處追着蒼蠅打,我沒有蒼蠅拍,咱倆又開始吵。”
夏晚:“所以啊,媽被咱倆吵的腦袋疼,後來買啥東西都得買兩份,而且還得一模一樣。”
但這種情況隻持續了幾年,倆人性格有差異,喜歡的東西也不太一樣,等上了學自然而然的就分開了,零食一起吃,可日常用品就變成了各買各的。
直到現在,姐妹倆雖然住在同一個卧室,衣服和用品也是混着放,但因為風格不一樣,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東西到底是誰的。
夏晚摘下耳包挂在衣鈎上,“有時我覺得,小時候那樣也挺好的。”
“你今天是咋了。”夏遲伸手去摸她額頭,“沒發燒啊,咋突然這麼感慨呢。”
“去去去。”夏晚嫌棄的撥開她的手,“你這就不懂了吧,人啊,到了一定年紀,總是會懷念過去的。”
夏遲:“我的姐啊,這話你都說多少遍了,你現在才多大,這不該是七老八十才會做的事嗎。”
夏晚:“這說明你姐我思想成熟啊,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她雙手扶住夏遲的肩膀,将她轉了個方向,推出房門,“去寫你的作業吧,記得把肉端過去啊。”
……
陸塵煎了帶魚,鐘景明炒了瓜片,喬頌拌了涼菜,最後又煮了一鍋菠菜雞蛋湯。
夏遲端着牛肉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喬頌在飯桌前擺筷子。
見她自己過來的,喬頌一怔,“夏晚呢?”
夏遲:“她吃過了,不過來了。”
窗外的夜空漆黑一片,夏遲又想起回來時那種異樣的感覺,難免憂心,“你明天幾點去上課啊?”
喬頌:“九點,怎麼了?”
夏遲:“沒事,就是問問,我看外面太黑了,臨近年底又不安全,你要不晚上住這兒吧。”
直覺告訴喬頌,夏遲心裡有事但沒說完,他也沒追問,微笑回答,“好吧,我去給姥爺打個電話,就說明天再回去。”
夏遲:“嘿嘿,那等吃完飯咱們一起寫作業。”
喬頌扭頭望向廚房,高聲道:“家裡有沒有龍須面啊?明早起來給你們做酸湯面。”
鐘景明甩着手上的水,從廚房探頭,“你要住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