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敲門。
陸塵放下勺子去開門,片刻後端進來一個碩大的金屬餐盤,上面好幾十個噴香的烤肉串、一盤鍋包肉和一盤水煮毛豆。
夏遲:“我爸媽回來了?”
陸塵:“嗯,說是今天早點關門回來休息。”
她家串店的食材基本不過夜,每天有多少賣多少,賣光為止,如果剩下就烤了自己拿回家吃。
夏國強和李桂梅不知道陸塵家多住進來一個人,隻知道這群孩子放暑假後天天跑一塊兒玩,正好今天早關店,就把剩下的都做了給孩子們解饞。
“救命啊……”喬頌痛苦捂臉,“我太難了……”
烤串的香氣,鍋包肉的味道,外加喬頌帶來的小酥魚,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抗的,陸塵把餐盤放到桌上還去冰箱拿了冰鎮汽水,俨然要好好來頓宵夜。
“沒事。”夏晚看着逐漸崩潰的喬頌,安慰道:“又不是天天吃,偶爾吃點不長肉。”說着,給他手裡塞了一串羊肉串,“補充蛋白質而已。”
陸塵給鐘景明夾了一塊鍋包肉,“嘗嘗夏叔的手藝,平時在店裡做多了煩,家裡很少做,我們也都好久沒吃了。”
但夏遲有點擔心,“他這兩天都在喝粥,突然吃這麼油的,腸胃會不會出問題?”
杜司宇:“先嘗嘗再說呗,要真有事就去醫院,反正我零花錢帶夠了,這次咱們奢侈點,打車去打車回,打兩輛車,我還就不信了。”
其實那天鐘景明不是一直昏迷,中間有短暫時間是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的,現在聽着他們說起那天的事,頗為一言難盡。
他默默從褲兜裡拿出兩張一百元紙币,“你們……就沒想着翻一下我的兜嗎?”
杜司宇看着那兩張紙币人都傻了,“大哥,你有錢你早說啊,你知道那天我□□裂了是怎麼回的家嗎?你知道□□裂了被風吹一路是什麼感覺嗎?!”
鐘景明:“……”
這他還真不知道。
喬頌:“主要吧……你想象一下當時的場景,我們一群人圍着你還摸兜,咋聽着像搶劫的。”
夏遲:“你那天到底啥時候醒的啊?”
鐘景明:“準确來說,是喬頌差點把我内褲扯掉的時候。”
喬頌小口吃着毛豆,心虛狡辯,“那不是着急幫你換衣服嗎,屋裡還沒開燈……不對啊,屋裡為什麼沒開燈。”他轉頭看向杜司宇,“你不是最後進來的嗎,你咋不開燈?”
杜司宇:“诶我去,我不是着急和你一起給他換衣服嗎,你回憶一下,那天,陸塵把他背進屋的,然後咱倆進去他出來,他……不對啊,陸塵你出門要吃的的時候咋不開個燈呢?”
陸塵:“我看你倆都沒開燈,我以為你們就喜歡在黑暗中摸摸搜搜的感覺,我表示尊重你們的愛好。”
喬頌:“……”
杜司宇:“……”
“噗——”鐘景明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看他這模樣,夏晚長出一口氣,“笑吧笑吧,多笑笑挺好的,人就得多笑笑才能有福氣,笑的越多煩心事越少。”
鐘景明漸漸止住笑意,最終化作苦笑搖了搖頭,“笑也沒用,有些事還是得用實際行動才能解決。”
夏遲:“那你現在咋想的,你和我們說說,看有沒有啥能幫上忙的。”
鐘景明:“我想通了,你說得對,這件事得讓我媽媽來解決。她是受害者,蔣貴是罪人,我是幫兇,隻有她才有權力對我們進行審判,我承認自己的失敗,也承認自己讓她失望了。我會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包括我曾經犯了什麼樣的錯誤,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願意接受。”
……
幾天後,鐘景明回到家中。
蔣貴不在,不知道又去哪裡鬼混了,家裡還是那個死氣沉沉的樣子,滿地的垃圾讓人難以下腳。
陸塵和杜司宇離開之前有幫他好好的鎖門,鐘景明拿出鑰匙擰開門鎖,将背包随意扔到床上。他的書桌上有一張和媽媽的合影,鐘景明拿起照片看了許久,直到太陽落山,他将照片放回原位,邁着沉重的腳步來到客廳。
今天不是鐘悅卿給家裡打電話的日子,鐘景明難受的拿起電話,撥通了媽媽的号碼。
幾聲鈴響過後,鐘悅卿接起了電話,“喂,寶寶~怎麼突然給媽媽打電話,是不是想媽媽了呀?”
“嗯,想媽媽了。”聽到媽媽聲音的那一刻,鐘景明站在放電話的櫃子前,無聲的哭泣,“媽媽,我想和你說個事。”
鐘悅卿:“嗯,寶寶說吧,媽媽在聽呢。”
鐘景明:“蔣貴出軌了。”
隻是簡簡單單的五個字,他卻時隔多年才有勇氣說出口。
聽罷,電話那邊的鐘悅卿沉默了很久,“寶寶,是不是……算了,這件事你先别管,等過年媽媽回去……”
“媽媽。”鐘景明擦掉臉上的眼淚,打斷了她的話,“蔣貴出軌了,你找個時間回來,和他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