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遲當然知道蝴蝶效應。
這是指一個微小的變動能夠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從而改變既定的結果。夏遲仔細想了想,整件事中唯一的變數好像隻有自己,“你的意思是,是我不小心做了什麼,才改變了未來會發生的事。”
“沒錯。”陸塵用喬頌的事給她舉例,“如果你的記憶沒有出錯,那麼喬雅将死在四月二号,可現在喬雅還活的好好的,是因為你提前找了喬頌,問了他有關喬雅的事,讓他起了疑心也趕到了現場,而且你還在進入二實驗之前報了警,兩者綜合起來,兇手沒有出現,喬雅也安然無恙。”
夏遲也明白這個道理,“我同意你說的話,可問題是,這次這個小孩我不認識啊,我沒和他說過話甚至那天是第一次見面。咱倆還提前檢查過胡同,當時裡面除了咱倆根本沒别人,兇手不可能知道咱倆會在那裡蹲點。我沒有對受害者和兇手做出任何幹擾。”
陸塵思考片刻,“或許是間接影響。”
他随手撿了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圈,“這個是受害者。”然後用線連向另一個圈,“這個是兇手。”
接下來陸塵又畫了第三個圈,這個圈連向了兇手,“那個小孩正常放學回家,符合你的記憶,所以沒有被你幹擾,出現問題的隻可能是兇手。”
他在第三個圈上着重點了點,“你幹擾的可能是這個人,而這個人又和兇手有聯系,相當于你間接幹擾了兇手,讓他改變了原來的計劃,受害者不變,但是時間上出現了延遲。”
夏遲猛然想起自己在家門口遭到襲擊的事。
在醫院,她曾經和喬頌懷疑兇手可能是認識的人,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陸塵的推理就成立。畢竟每個人的交際圈子就那麼大,彼此之間認識、聯系都很正常。
夏遲:“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可能是對的。”
陸塵糾正道:“不是可能,是一定對,因為這是唯一的解釋。”
隻是現在還不知道,被夏遲影響了的“第三者”是誰。
“你還打算繼續查嗎?”陸塵問道:“從你影響到這個人開始,後續的發展可能會産生巨大轉變,單憑你所掌握的,未必能找到兇手。說難聽一點,你那些所謂的線索,很可能毫無用處。”
“查!”夏遲斬釘截鐵回答道:“不抓到這個兇手,我這輩子都不安心。”
陸塵不明白她的執著,但看她始終堅持,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從小就是這樣,認定了的事情總是一條路走到黑,哪怕撞了南牆,也有拆牆的勇氣。
陸塵:“兇手下次行兇是什麼時候?”
夏遲:“下個月。”
陸塵:“他還挺守時,就每月一次呗。”
夏遲:“是的呢。”
陸塵:“那我們姑且算他下個月行兇,在這之前,咱倆得多留意一下周圍的人,看看誰最可能和兇手有聯系。”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陸塵提醒道,“我們也不知道你對兇手的影響會造成多大的偏差,隻能說盡人事聽天命,萬一真的抓不到你也得接受這個結果。”
夏遲心說這要怎麼接受,上天給了她這個機會,她不可能再看到夏晚出事。可她現在确實做不了更多,好在目前隻是時間上略有偏差,整體還在可控的範圍内。
夏遲:“嗯,不過我相信我肯定能抓到他。”
如果不是胡同口那邊發生了命案,今天絕對是個陽光明媚令人心情舒暢的好日子,夏遲慵懶的抻個懶腰,看着天上的白雲,一時間思緒萬千。
“诶,問你個事。”陸塵突然戳戳她的肩膀,“你得老實回答我。”
夏遲:“好啊,你說。”
陸塵:“你将來,打算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啊?”
夏遲:“……”
她覺得陸塵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偶爾思維跳的太快,比如剛才還在聊兇手,現在立刻跳到了男朋友的問題上,快到讓她大腦卡殼。
但她和陸塵認識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陸塵:“說啊,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回想起自己的種種經曆,夏遲輕輕搖頭,“不打算找,一個人待着挺好的。”似乎是怕陸塵繼續追問,她反過來問道:“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女朋友啊?”
陸塵梗着脖子,像是在和誰賭氣似的,語氣涼飕飕,“不打算找,一個人待着挺好的。”
夏遲:“……學人精,懶得理你。”
風吹過耳邊的碎發,糊在臉上癢的厲害,夏遲艱難的把它們攏到耳後,“走,陪我去買頭繩。”
陸塵:“你說去就去啊。”
夏遲:“大哥,你突然之間自己擱那兒别扭啥呢。”
陸塵:“要你管。”
“我不管你誰管你。”夏遲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去商場那邊,我請你吃冰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