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玉佩推了回去,連聲拒絕道,“趙兄,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這玉佩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趙文遠笑呵呵的将玉佩強行塞進傅琛手裡,“傅兄,一個小玩意兒 ,都說給咱侄女拿着玩兒的,你何必推诿,”說着,他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故意闆着臉繼續說道,“傅兄,你不肯收,是不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若是如此,我收回便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若再推辭,便顯得過于矯情了,傅琛無奈的笑笑,松了口,“那我就替我們春雨,謝過趙兄了。”
“春雨?咱侄女的名字叫春雨嗎?”趙文遠突然想到什麼,笑了笑,“咱侄女是今春的雨天出生的嗎?”
提到女兒,傅琛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柔和,他笑着點點頭,“她出生的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我給她取名時濛,時雨濛濛的時濛,小名春雨。”
“原是如此,時雨濛濛,潤物無聲,好名字。”坐在一旁許久沒說話的韓城突然插話道,他思索片刻後,繼續說到,”今春第一場春雨出生,是個好兆頭啊,定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說着,他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遞到傅琛面前,“傅兄,我身上沒什麼像樣的東西,錢袋裡的錢姑且當禮金,賀你弄瓦之喜。”
收了趙文遠的玉佩,韓城的禮金自然也隻能收了,傅琛雙手接過錢袋,笑道,“那我就替我家春雨謝過兩位伯伯了。”
“好說,好說。”
三人聊得正歡,下課的鐘聲突然響了起來,鐘聲後,有一刻鐘的修整時間,之後,便是上午的課時。
傅琛早早研究過這學期課程安排,麓山書院的課時安排的很緊湊,上下午各有四堂課,每堂半個時辰,中途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今兒上午第一、二堂課是經論,二三堂課是算數,下午第一堂是禦馬,第二堂是射箭,剩下的兩堂是時政。
課程安排跟從前黃夫子的私塾相比,也就多了禦馬和射箭這兩堂課。這兩門學科,前世傅琛并不感興趣,學得也是稀松平常,後邊考核幾乎是擦邊過的,不過,如今的傅琛心境大不相同,他有了想保護的人,不僅禦射要好好的學,他還打算私下請武師傅教授他一些武藝,學得一身真本領,日後才能更好的保護妻女。
“準頭不錯,”傅琛剛射出一箭,正準備再射一箭,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武師傅的聲音,他還未來得及回話,便聽見武師傅繼續說道,“但你用力不太對,是腰腹核心發力,而非用手臂肌肉發力。”
他拿過傅琛手中的弓箭,示範道,“腳與雙肩同寬站定,深呼吸,腰腹核心發力,背部肌肉群直線用力,手握握牢固弓肌肉放松,瞄準,撤放。”随後,他将弓還給傅琛,“來,你再試一次,你叫?”
傅琛恭敬的行了一禮,“回師傅,學生傅琛。”
“傅琛,嗯,我知道你,十七歲的秀才郎。”傅琛,今年秋闱最年輕的秀才,當然,他在學院中耳熟能詳,也并不是因為他是今年最年輕的秀才,更不是名次高,都不是前三甲,僅僅隻是第十名,并不算突出。
他被學院上下津津樂道好一陣兒,其實是因為,别的學子秋闱放榜後,恨不得第二天日就來報道,傅琛到好,新一學年不準時來就算了,還跟學院請了兩個月的家,說要在家中照顧懷有身孕的娘子,待自家娘子平安生産,孩子滿月才來報道。學正後來聽說,他以這個由頭暫緩入學,氣得吹胡子,直說,一門心思顧着兒女情長,簡直不思進取,又連連歎息,可惜了那麼好的一個苗子。
“腰挺直,手放松,撤放,不錯,”武師傅說着拍了怕傅琛的肩膀,“很好,繼續練。”
武師傅剛走,韓城和趙文遠就湊了過來,“傅兄,你以前練過嗎?每一箭都射中了靶心,”他羨慕的再次看向箭靶,“我剛剛聽見師傅誇你了,我和韓兄第一天上課,被師傅訓得跟孫子一樣,大氣都不敢出,我們剛剛看見武師傅過來,還以為他也要罵你呢,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傅琛笑笑,“以前玩過,也就準頭還行,剛剛師傅還幫我糾正姿勢和發力呢。”前世,他不喜歡禦射這兩門兒課,學得稀松平常,每次上課都偷奸耍滑,後邊能通過考核,也是憑着那點優越的準頭。如今,他要學好本領,将來保護妻女,便學得更加認真。
傅琛自認不是四體不勤的人,甚至,這一世,但凡他在家,家中打水,劈柴等等這些粗活兒,他都搶着做,按理說,他的體能應該比前世好很多才是,可前世,他上禦射這兩門課,都沒有如今這般,嗯勞累,是真的很累,兩堂課下來,他的腿直打顫,腰更是酸痛的有些直不起來。
現在,他隻想早早的回宿舍躺着,去找武師傅學武藝的時,也被他暫時擱淺了。他在心中歎息,來日方長,等緩過勁兒來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