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綏陽城時,天色已經不早了,馬車一路緊趕慢趕,到書院門口的時候,已經快到亥時了,傅琛家算比較近的了,但也要半個時辰,幾人當晚便歇在了書院裡,沒有折騰着立刻歸家。
第二日,傅琛先去與夫子辭别,而後回到房間收拾行囊,林逸此次秋闱沒什麼信心,他感覺自己大概率考不上,便依舊留在學院,準備來年再考。
傅琛乘坐的牛車停在清河村村口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了。他對此次秋闱還是很有信心的,故而,将自己放在書院的所有的東西,棉被、衣物、書籍一應東西都一股腦兒的收拾了帶走。
東西有些多,傅琛一個人搬不了這麼多行李,便早早說好,多給些錢,請牛車車夫将他拉到家門口。村口到家門口本沒多遠,坐着牛車便更快了,一眨眼的功夫,牛車便停在了他家小院兒門口。
傅琛趕緊跳下牛車,正要去開門,誰知,他家院門竟自己開了。他家賣豆腐,來來往往的人多,傅琛沒有多想,隻當是買豆腐的客人出來了,他正要給客人讓道,便見開門的人竟是柳青松。
“青松?”傅琛驚訝的看着柳青松,不知他為何不年不節的怎的突然來了家裡。
柳青松見傅琛回來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姐夫回來啦,”他擡眼見停在門口的牛車上的大堆行李,臉上随即揚起了一抹笑意,見車夫往下搬東西,便學着車夫的樣子,從馬車上拿了一個包裹扛在肩膀上。他心有猜測,但也不十分有把握,趁着車夫走遠,便壓低嗓音開口問道,“姐夫,此次秋闱考得如何?”
傅琛笑笑,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柳青松見傅琛這般反應,心中頓時有了底,喜笑顔開地說:“我就知道姐夫肯定能行!”
傅琛笑笑,“隻是有幾分把握,至于能不能考上,得等放榜了才知道。差點忘了,你今日怎麼突然過來了?家裡可是有什麼事?”
柳青松一邊幫忙搬着東西,一邊回答道:“哦,是這樣的,姐姐她不是......”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将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而後又解釋道,“我如今在姐姐這兒幫忙,給鎮上的酒樓送貨,這不今兒是給酒樓送貨的日子,我便過來了。”
傅琛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又說不上來,他沒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辛苦你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将行李都搬進了院子。傅琛從懷裡掏出十枚銅闆遞給車夫,車夫笑着接過,道了聲謝,便趕着牛車離開了。
兩人正準備把行李往屋子裡搬,堂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柳母的聲音響起,“姑爺回來了呀,清舒跟我說聽見了你的聲音,我還不信,沒成想,還真是呀!”
柳母邊說邊從堂屋走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容,眼神中滿是關切與喜悅。她走到傅琛身邊,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看看他是否瘦了,是否疲憊。
“姑爺,這次秋闱辛苦了,昨兒不是才考完嗎?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是昨日就返程了嗎?怎的不再住一日,休整好了再回來,盡胡來。”
“快進屋,東西放着讓青松搬,”說着就将傅琛手中的包裹拿走,遞到了自己親兒子手中,随即不等傅琛反駁,就直接将人往堂屋拉。
“娘,您别擔心,我這一路都好着呢,這不是想早點回家嘛。”傅琛笑着回應。
柳母絮絮叨叨地繼續說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這一去就是好幾個月,家裡都惦記着你呢,清舒沒事兒就念叨你,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
提到娘子柳清舒,傅琛的眼中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嘴角也微微上揚,進了堂屋卻不見人,便問道,“娘,舒娘呢?怎的不見她?”
柳母樂呵呵道,“好着呢,在房間裡,我沒讓她出來,你快進屋去看看她吧,一直念叨你。”
傅琛聞言,心中那股怪異更甚,但很快被迫切想要見到他家娘子的急切掩過。他快步往房間走去,推開房門,隻見柳清舒坐在軟榻上,手中正在一針一針的認真繡着什麼。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她的身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溫柔與恬靜。見傅琛站在門口,她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随即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夫君,你回來啦。”她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激動,幾步走到傅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