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傅琛去楊武主仆家拜年。
“傅公子,您怎麼來了?快進屋,”楊武連忙将傅琛迎進屋,“原本還想着過幾日去給您拜年呢,沒想回到,您先來了!”
傅琛微笑着拱手回禮,“過年嘛,就該多走動走動,四處沾沾新年的喜氣。”
進屋後,一股濃郁的年味撲面而來,窗上貼着鮮紅的窗花,桌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年貨,一派喜慶祥和的景象,岑家小公子郎朗讀書聲從隔壁書房隐約傳來。
“岑小公子很是勤勉,過年也不忘學業,真是難得。”傅琛望着書房的方向,眼中流露出贊許之色。不愧是不及弱冠便高中狀元的少年郎啊。
“公子如今在狄公子家的族學裡讀書,他以前說過,若想報仇雪恨,重振岑家,如今隻有科舉入仕這條路了。”楊武說到這裡,語氣中不免帶上了幾分感慨與驕傲,“公子自小便聰明過人,又極為刻苦,每日雞鳴即起,夜深方歇,即便是在這阖家團圓的佳節裡,也未曾有絲毫懈怠。”
傅琛聞言,輕輕點頭,目光更加柔和,“岑家遭遇變故後,小公子以稚齡之軀扛起了家族的重擔。他日夜苦讀,誓要考取功名,為岑家正名,重整岑家,這份決心,實在讓人為之動容。”
話說道這裡,傅琛順勢問道,“對了,狄兄那裡如何了?這一晃,也大半月過去了,不知道狄兄那邊進展如何?”
楊武歎了一口氣,“狄公子應該是查到了什麼,十日前,通知了名下所有商行、鋪面,斷絕跟唐家的一切生意往來,也隻是斷了生意往來,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怕是因為唐家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狄公子一時半會兒也動不了唐家,”他猶豫片刻後,繼續說道,“我也陸續查到了一些東西,隻是,唐家一手遮天,這些事,怕也是動不了他們分毫。”楊武無奈的搖搖頭,不住的歎息.
傅琛聞言眉宇間不由得凝重了幾分,他點了點頭,“唐家的勢力在綏陽縣根深蒂固,要想撼動其根基,絕非易事,”他思索片刻後,繼續說道,“我前幾天,無意中得知了一個消息,因着沒有确鑿的證據,一直不敢聲張。”
楊武聞言,立刻坐直了身子,“是何消息,能讓傅公子如此謹慎?”
傅琛沉吟片刻,壓低了聲音道,“楊老闆可還記得,五年前,朝廷剿滅的漁陽匪幫滄海幫?”
見楊武點頭,傅琛繼續說道,“五年前,漁陽匪幫滄海幫一夜覆滅,匪首盡數斬首示衆,少數匪徒趁亂潰逃,有部分據說逃到了綏陽。我那朋友隐約記得,潰逃的匪徒中,有一個臉上左臉頰上誘一道刀疤,他這麼一說,我就立刻想起了上次你的說的,唐老爺身邊的那個護衛。”
“若那人真是滄海幫的逃匪,那唐家豈不是窩藏了朝廷欽犯,這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說到‘抄家滅族’四字時,傅琛刻意放滿了語速,說話時,也死死盯着楊武的臉,生怕錯過了他臉上的情緒變化。
果然不出傅琛意料,楊武聞言,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與難以置信,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顯然是被這個驚人的消息震撼到了。他沉默片刻,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個信息,随後緩緩開口,“傅公子,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有此事,唐家再勢大,也在劫難逃。隻是,此事事關重大,若沒有确鑿證據,怕是,非但不能扳倒唐家,還會禍及己身。”
“正是,”傅琛點點頭,“我也是因此沒敢聲張,今日偶然聊到了這事,才随口與你說道一二。”
“我那位朋友雖未親眼所見,但描述得極為詳細,尤其是那道刀疤,極為顯著。所以,我是覺得,那刀疤臉很大就是逃亡的匪徒。隻是,我們勢單力薄沒什麼門路,也不知道怎麼驗證。我的意思是,跟狄兄商量商量,他門路廣,定能找到決定性的證據。”
“狄兄既然斷了跟唐家的生意往來,定知道了唐家的所做所為,隻是,苦于無力動搖唐家身後的勢力,才暫時按兵不動。若能查到确鑿的證據,唐家真的與匪徒有瓜葛,滅族重罪,唐家背後的勢力也不敢保他們。”
楊武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傅公子,還是你想的周到。若那人真是五年前逃亡的匪徒,狄公子門路廣,定能查到。”
傅琛笑笑,那刀疤臉匪徒的身份,可是前世府尊大人親自查出來的,還能有錯?隻盼着,狄兄能盡快查到證據,将唐家繩之以法,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