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聽着柳清舒的一番話,心中也明白,女兒說得句句在理,他年紀不小了,還能管青松幾年?若他自己立不起來,百年後,青松又改如何?他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清舒,你說得對,這錢,讓他自己還,也是給他一個教訓。我回去就跟他好好說,讓他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那就好,”柳清舒緩緩起身,“爹,你稍等,我這就去取錢。”
“清舒,不跟姑爺商量商量嗎?”柳父是想盡快拿到錢,好回去把青松的賭債還了,但傅琛才是一家之主,清舒不跟傅琛商量就自私拿錢,這怎好?
柳清舒微微一笑,“無妨的,晚些時候,等夫君回來,我跟他說一聲就是了。”
“那怎麼行?”
“爹,無妨的,家裡的賬我在管,各種花銷,夫君都讓我自己做主,他不會說什麼的,爹你就放心吧。”
“你家裡的賬,是你在管?”柳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家裡的錢,哪有讓女人管的道理,他家的賬一直都是他自己在管,賺的每一分都是他自己收着。自己女兒嫁過來還不到一年,就已經管着家裡的賬,大小開銷她都能自己做主,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柳父擡眼看向自己的女兒,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女兒跟出嫁前已經大不相同,不管是穿着打扮,還是行為處事,他不禁再心裡暗暗感歎,真的不一樣了啊。
另一邊,傅琛收拾好了紙筆,跟族裡叔伯兄弟告别後,便匆匆往家裡趕。他心裡也惦記着家中的事務,尤其是年關将至,家中瑣事繁多,他被族裡叫走,家裡的活計就隻能他家娘子一個人忙活了,忙完了叔伯交給他的任務,他便着急忙慌的準備回家,希望能回去幫襯一二。
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風雖烈,但想到家中熱氣騰騰的茶點和妻子溫柔的笑容,傅琛的腳步不禁加快了幾分。傅琛便遠遠看見自家門前停着一輛熟悉的驢車,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他加快步伐,走進院子,正聽見屋内傳來柳父與柳清舒的對話聲,隐約間似乎提到了“還債”二字。
傅琛輕輕推開門,隻見柳父坐在火爐旁,神色凝重,而柳清舒則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個小布袋,顯然是在準備拿錢。他心中頓時生出幾分疑惑,柳家豆腐鋪的生意不錯,哪裡需要借錢還債,這事不尋常。
他收斂了情緒,随即換上一抹笑意,“爹,舒娘,我回來了。”
柳父和柳清舒同時擡頭,看到傅琛回來,柳父臉色突然僵了一瞬,他柳父站起身,有些尴尬地解釋道:“姑爺,你回來了正好,那個,家裡出了點事,我來借點錢回去應急,姑爺,你看......”
傅琛聞言,眉頭微皺,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他笑了笑,“家裡大小事都是舒娘說了算,您跟舒娘商量就是了。”
他緩緩走到火爐邊坐下,柔聲問道,“嶽父,咱家是出什麼事了嗎?舒娘給你的這些錢夠嗎?舒娘,多給嶽父備一些吧,這大過年的,正是花錢的時候。”
柳父見傅琛如此通情達理,心裡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笑了笑,感激地看向傅琛,“哎,是青松,他不學好,欠了賭坊的錢,家裡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隻能來問問清舒能不能先借些應急。”
“什麼?”傅琛聲音中帶着不可置信。
前世柳家兄弟沾上賭瘾,柳家被毀得徹底,重生回來,他做盡了一些,千防萬防,竟還是沒能阻止柳青松重蹈覆轍,怎麼會這樣呢?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傅琛強壓着心中的怒火,開口問道,“爹,青松他向來懂事,怎麼會呢?”
柳父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青松他,認識了些狐朋狗友,學壞了,姑爺,你放心,日後我會好生管教,不會讓他再犯的。”
狐朋狗友?傅琛大概知道是哪些人了。原本想着,柳家搬到鎮上,有嶽父管着,前世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了。他便放下心來,沒有插唐家的事,一切讓狄家自己慢慢處理。
誰曾想,唐家人馬上就要自顧不暇了,居然還有心思害人。既如此,那就不要怪他,讓唐家人過年也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