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娘,我們先去一趟書坊。”昨晚睡下後,傅琛仔細想了想,去做賬房的确不妥當嗎,很耽誤溫書的時間,他荒廢了十多年,短時間内很難将知識撿回來,哪裡還有耽擱的功夫,他想盡快考上秀才,所以,半刻鐘都不敢耽擱。
做賬房不妥,抄書卻可行,既能溫習學問,又能補貼家用,一舉兩得。
抄一本手抄本一百文,字如果夠清晰漂亮,還能加十到二十文。傅琛對自己的字還是有信心的。
前世,他當官後學業荒廢得一塌糊塗,唯獨還留着一個練字的習慣,因為,那些求他辦事的人,會借着求墨寶給他送錢。多年下來,他那手原本就還不錯的顔體楷書愈發蒼勁有力,自成風骨。
傅琛有信心,抄一本書能賺到至少一百一十文錢。
傅琛要去書坊,柳清舒自然沒有意見,她隻當傅琛是去買讀書用品,她不懂這些,傅琛說什麼她便都說好。
傅琛尋找記憶,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鎮上唯一的書坊走去。
很快,兩人便到了書坊,書坊内書籍林立,墨香四溢,幾位書生模樣的青年正低頭挑選書籍,偶爾擡頭交流幾句心得。
傅琛環視了書坊一圈,很快找了櫃台,櫃台後站着一個滿身書卷氣的中年男子,傅琛對他有點印象,知道那就是掌櫃。
柳清舒第一次來書坊,對什麼都好奇,但因着傅琛在旁邊,隻好,壓下心中的那份好奇,安靜的跟在傅琛身邊。
柳清舒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哪裡知道,她的小動作都被傅琛看在眼裡。
傅琛微微揚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舒娘,你要不自己轉轉?”停頓片刻,他繼續說道,“我要去找一下掌櫃談點事。”
柳清舒一聽傅琛要去找掌櫃談事,想着自己什麼都不懂,跟着隻會礙手礙腳,便趕緊說道,“夫君,你去吧,”說着,她朝周圍看了看,“我自己随便看看。”
傅琛點點頭,又囑咐了幾句後,才朝着櫃台走去。
“掌櫃的,學生傅琛,”傅琛拱手行了一禮,“請問,貴書坊是否有抄書的差事?”
掌櫃聞言,擡頭打量起了傅琛,見他氣質溫文爾雅,談吐舉止得體,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他放下手中的賬本,點點頭,“當然有的,隻是,得先看看字如何?”
傅琛點點頭,“當然,學生明白,”他從袖袋中拿出一張疊得方方正的的紙,仔細的打來遞到掌櫃面前,“掌櫃,請看看學生的字,可還能入您的眼?”、
掌櫃接過紙張,仔細的端詳起來,眼中漸漸露出滿意之色。他輕輕點頭,将紙張放回桌上,笑道,“真是難得的好字。”
掌櫃邊說着,從書架上拿了五本樣書下來放在桌上,“這幾本都是本店最近最受歡迎的書,需求量很大。傅書生你的字很漂亮,我很滿意,若字迹清晰,塗改少,我能給到一百二十文一本,傅書生,你意下如何?”
傅琛心中一喜,這正合他意,連忙道謝:“多謝掌櫃信任,願為書坊效勞。隻是,不知書坊有何具體要求,以及交付期限是多久?”
掌櫃微微一笑,解釋道:“具體要求嘛,自然是盡量還原原書的格式與排版,錯别字是萬萬不可有的。至于交付期限,這幾本的話,每本我們暫時要兩本,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何?”
傅琛看了看書桌上的那幾本書,不薄不夠,三天一本,對他來說不難,一個月抄十本,那就是一兩二錢銀子。傅琛對這收入還是很滿意的。
他朝着掌櫃再次拱手,“一月足夠,學生定當盡力完成。”傅琛應承下來,心中暗自盤算着如何安排時間,既能保證抄書的質量,又不耽誤自己的溫書計劃。
“好,那就這麼定了。”掌櫃說着,從旁邊取出一張契約紙,提筆寫下雙方約定的條款,待傅琛确認無誤後,便讓他簽字畫押。
簽完契約,傅琛拿了樣書和抄書用的紙張,再次謝過掌櫃後,轉身朝着柳清舒走去。此時,柳清舒正站在一排書架前,手指輕輕劃過書脊,眼中閃爍着對知識的渴望。傅琛走過去,輕聲問道:“舒娘,可有看中什麼書?”
柳清舒擡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夫君,你跟掌櫃談完了?”随即臉上又閃過一絲失落,“夫君,我不識字的,就随便看看。”
傅琛聞言,牽起柳清舒的手,“沒關系的,不是說好要跟着我學識字嗎?我們家娘子聰明伶俐,我相信,下次再來,你就能給自己挑選适合的書了。”
柳清舒噗嗤一下笑了,“夫君,你就會哄我。”
“我哪裡哄你了,我明明說的都是大實話。”他拉起柳清舒的手,“走吧,我們該去買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