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都是鄰裡鄰居的,說什麼謝呀,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别克去,隔着牆喊一聲,我們家就過去了。”
柳清舒再次謝過,想起今天來的目的,便開口問道,“王大娘,我剛嫁過來,好多事都不太清楚,有些事兒,夫君他從前也沒什麼接觸,我便隻能跟您打聽了。”
王大娘聞言,神情變得認真起來,“柳娘子想打聽什麼?盡管問,隻要我知道的,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清舒思考了片刻,開口道,“我想養一對豬仔,不知道,咱們村子哪家有豬仔,又或者,去哪裡能買到豬仔?”她原本還想問雞仔的,但她要養雞,而且還打算多養一些,以後賣雞蛋,自然不好跟王大娘打聽雞仔的事情,她娘家養着雞,回門的時候問她娘也是一樣的,便隻問了豬仔的事情。
“豬仔啊,”王大娘思索片刻,開口道,“咱們村沒有養母豬的,豬仔都是去上清村劉家買的,他們家養了三頭母豬,一年下好幾窩,你可以去問問,這段時間有沒有豬仔。”
“除了上清村,桂花村王家也養了母豬,不過他家隻有一頭母豬,若劉家實在沒有,你可以去王家問問。”
“好的,我記下了,謝謝王大娘。”
王大娘笑笑,“你這閨女,真是客氣,都說了不用謝了。”
柳清舒腼腆的笑笑,“對了,王大娘,我家沒有井,這家裡用水,我去哪裡打呢?”
“這個呀,村東頭有條河,咱們周圍的幾個村子都是用裡邊的水洗衣澆灌。至于打回家吃用,我們都是在村子的公用井裡打水。”
王大娘是個熱心腸的,怕柳清舒找不到,還專程給柳清舒指路,“從你家院子出門,往右轉,走到路盡頭再往右轉,走到底就能看見一顆很大的皂角樹,順着皂角樹旁路石子路往下走,注意看左邊,咱們村的井就在那裡。”
“要洗衣服的話,你順着石子路繼續走就到河邊了,淺灘有很多人洗衣服,你去了就看見了。”
柳清舒認真的記下王大娘說的每一個細節,“王大娘,您真是幫了我大忙了,今日家裡的衣服還沒洗,我得先回去了,我改日再來看您。”
“哎,這有什麼,鄰裡之間就該互相照應嘛。你剛嫁過來,有什麼不懂的盡管來問,别不好意思。”王大娘拍了拍柳清舒的手背,眼中滿是慈愛。
再次謝過王大娘,柳清舒和王大娘告别後,提着籃子回了家。
傅琛在小書房裡溫了會兒書,口有些渴了,便想着出來喝口水,水壺裡沒有燒水,他又實在渴得很,便拿了瓢從缸裡舀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的就喝了起來。
“夫君,你怎麼喝生水啊?”柳清舒提着籃子走進後院,一眼就看見傅琛站在水缸旁就着舀水的瓢和水。
傅琛這會兒已經喝飽了,聽見柳清舒的聲音,趕緊放下了瓢,“這水是井裡打的,幹淨得很,直接喝沒什麼問題的。”
“夫君,井水在幹淨,畢竟是生水,不好多喝。”柳清舒一臉擔憂的說到。
傅琛見她滿臉擔憂,心裡軟得很,他笑笑,“是,娘子教訓的是,我以後再也不喝生水了。”
她想起王大娘給她的涼茶,拿了一包獻寶似的拿給傅琛看,笑着說到,“夫君,王大娘給了我幾包涼茶,涼茶清熱解暑,我剛才喝了一杯,味道也很好,我馬上給你熬。”
“你回書房看書吧,涼茶熬起來很快的,我一會兒就給你送過去。”
傅琛看着笑容明媚的柳清舒,心髒忽而顫了一下,他發現,柳清舒笑起來很好看,頗有些明豔美,仔細看,她五官都長得還不錯,尤其是那雙眼睛,又大又亮,裡邊盛着滿滿的笑意。
前世的他,從未好好看過柳清舒,印象中,她也總還是畏畏縮縮的低着頭,完全不敢看他。
傅琛知道柳清舒為何會變成那樣,大概是他洞房花燭夜造的孽。時隔十數年,他已經不在記得當時自己說了什麼,但他記得,當時柳清舒是哭着離開書房的。後來,面對他時,柳清舒便總是小心翼翼的,低眉順眼,畏畏縮縮,看了讓人很是心煩。
他永遠也忘不了,刑場上,柳清舒來見他最後一面的情形,那時候柳清舒在他面前,不再低眉順眼。給他喂酒的時候,他第一次正視柳清舒的眼睛。那時候的她不過三十四歲,眼中卻滿是滄桑。
可原來,柳清舒原本是這樣的性格啊,她性格開朗,會明媚的笑,也很有自己的主意,這樣好的人,前世竟被他磋磨成了那副模樣,他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