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娘,這是咱們家所有的錢,一共二十八兩三錢,你收着,以後,咱家你管賬,”傅琛将裝着他所有家當的錢袋子塞進柳清舒手中。
“夫君,不可,”柳清舒忙将錢袋子塞回傅琛手中。
“舒娘,你是不是嫌棄錢少?”傅琛臉頓時垮了下來,癟癟嘴,略微有些委屈的開口道,“舒娘,我可以抄書,還可以去鎮上問問,有沒有招賬房的,我能賺錢的。舒娘,咱家的錢會越來越多的。”
“不是,不是,夫君,你誤會了,”柳清舒忙解釋道,“夫君,這是你的錢,怎麼能給我呢?”
聽柳清舒這麼說,傅琛的臉垮的更厲害,“舒娘,我們成親了,你是我娘子,我的錢難道不是你的錢嗎?給你有什麼問題?以後家裡的開銷哪樣不要錢,你不要這些錢,那你拿什麼開銷?”
他将錢袋子再次塞進柳清舒手中,“舒娘,咱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柳清舒緊緊抓着沉甸甸的錢袋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爹娘成親二十多年了,她家的錢都還是一直捏在她爹手中,娘要買什麼東西,隻能跟爹要,爹不給,她就隻能花自己平常做針線活兒攢的私房錢,爹知道娘有私房錢,基本都不給娘錢。
可她和傅琛成親第二日,傅琛就将家中的銀錢全給了她,可見傅琛對她有多信任。她眼眶漸漸紅了,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定不辜負傅琛的信任,這個家,她要好好經營,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傅琛說要想辦法賺錢,柳清舒不太同意,讀書時大事,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耽擱了。
“夫君,安心讀書,賺錢的事就交給我吧。”
“那怎麼行?”傅琛當即拒絕,他知道柳清舒能賺錢,但重來一次,他不願意柳清舒再受那樣的苦。
前世,柳清舒靠着賣豆腐賺錢供他讀書。磨豆子的石磨很重,柳清舒身形雖比普通女子高大一些,但她畢竟是女子,體能遠遠比不上男子,拉石磨磨豆子對她來說是很吃力的,但她都咬牙扛了下來。
可前世的他混蛋,一點不體諒柳清舒的辛勞,知道她能賺錢,花錢大手大腳,沒錢了就理直氣壯的跟她要,以至于,柳清舒一直沒攢夠錢買一頭毛驢拉磨。
重生之後,傅琛說過要好好待柳清舒,又怎麼能再讓她經曆一遍前世的苦難呢?
“舒娘,我是男人,賺錢養家,是我的職責。”他拉住柳清舒的手,堅定的說道。
柳清舒怔愣片刻,回握住傅琛的手,“夫君,你說我們是一家人,那經營這個家,我也該出一份力啊,我爹把祖傳做豆腐的手藝傳給了我,我想試試賣豆腐,”她思索片刻,繼續說道,“夫君你讀書需要很多錢,我多賺一筆錢,你也能輕松一些啊。”
“不要,”傅琛果斷拒絕,他眉頭緊蹙,柔聲勸道,“舒娘,做豆腐很辛苦的,我不舍得你吃苦。”
傅琛爹娘過世第一年,他想過去鎮上找點活計幹,他考上了童生,不少人是願意要他的。隻不過,他眼高手低,嫌工錢低,一個月才一兩銀子,而且,去做工還會耽擱他讀書,耽誤讀書,實在得不償失。他猶豫許久,放棄了這個想法。
現在不一樣了,他不想柳清舒再走前世的老路,他就得撐起這個家。
“舒娘,錢的事,你别擔心,我打聽過,鎮上的賬房每個月能開出一兩銀子,我再找一份抄書的工作,又能有一筆進項,加上咱家租出去的那幾畝地的租金,咱倆開銷還能有結餘呢。”
“舒娘,我能賺錢的,你就安心将賺錢的事交給我,好嗎?”
傅琛态度堅定,但,柳清舒也有自己的堅持,“夫君,從前在家裡,我都有幫着爹做豆腐,我做慣了的,并不覺得有多辛苦。”
柳家有毛驢拉磨,柳清舒隻需要站在旁邊往石磨裡加豆子就行,做豆腐的時候,她也隻是在旁邊搭把手,自然是不辛苦的,可他家沒有毛驢,石磨隻能人自己拉。前世,他不是沒見過柳清舒拉石磨磨豆子,自然知道有多辛苦。
等等,毛驢,對啊,買頭毛驢不就行了?傅琛快被自己蠢哭了。
“舒娘,咱們買頭毛驢吧,我記得也就十幾二十兩,咱家買得起。”
柳清舒瞪大了雙眼,“夫君,你是說.....”
“嗯,”傅琛點點頭,“買頭毛驢拉磨,你就能輕松很多。”
“可是,”柳清舒握着手中的錢袋子,心裡犯難了,買一頭毛驢快二十兩,家裡沒有石磨,也得現買,至少要三兩銀子,做豆腐的豆子也要花錢買,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傅琛給的二十八兩,加上她爹給的二十五兩銀子的嫁妝,一共也才五十三兩銀子,一下子就要花出去了快一半,柳清舒心疼錢,便想着能省就省一些吧。
“夫君,毛驢咱先不買,等賺夠了錢再買,好不好?”
傅琛自然知道柳清舒的想法,他思索片刻,開口道,“舒娘,我說了這個家以後你做主,自然都聽你的。你說不買毛驢,那咱們就不買。”
柳清舒以為傅琛還會勸她一番,沒想到,他就這麼同意了,正疑惑着,便聽傅琛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