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齡小,幼态的五官還未長開,鼻頭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姣好的外貌比起溫茯經常在電視劇上看到的小童星還要出色。稍微露出一點難過之色,便會讓人情不自禁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
但溫茯不是一個很愛反省自己的人,他給足寶珠思考的時間,然後讓她作出選擇。
畢竟再拖下去,他不一定就舍得給五十了。
他輕輕用指節敲了敲桌面:“現在你可以給我你的答案了。如果你想離開,就站起身。想繼續跟着我,就點一下頭。”
寶珠是個啞女,她無法說話,溫茯就讓寶珠用行動告訴他,她的選擇。
寶珠擡起頭,白淨的小臉上是一派堅定,她看着溫茯,黑亮的眼睛裡滿是認真,她重重點下了頭。
她要留下來,跟着他們。
溫茯微微笑了,他摸了摸寶珠的頭發,他溫聲道:“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解決完寶珠的去留,溫茯也算去了一件事。
說了這麼多話,他有些口渴,端起小桌上沒動過的茶水喝了一口。
他的眼睛掃過大堂,而後落在也坐在沿牆座椅下跟他們一起等号的人。
在溫茯旁邊坐着一個農戶打扮的大嬸,大嬸右手邊是個約莫十歲出頭的女孩,女孩病恹恹地捂着肚子。
大嬸對女孩噓寒問暖的,隔不了一會兒就詢問女孩的情況,女孩似乎很是疲倦,她捂着肚子沒有精神地擺手,說想休息一下。
大嬸立馬噤聲,停下手中忙活的事,表示不會再打擾休息。
溫茯見大嬸空閑下來。
便适時開口,他壓低聲音道:“大姐,打擾一下,我是慕名來這安縣求醫的。想問一下,這家醫館是不是真的有說的那麼厲害啊。”
這醫館再怎麼厲害,溫茯也隻是從牛棚車漢子那裡知道的。
保不齊存在收介紹費拉人的可能。
大嬸疑惑地向溫茯看來,看見溫茯懷裡垂頭耷腦昏迷着的郁慎,了然地笑笑,她也壓低聲音道:“帶着兒子來治病的吧,你兒子這是怎麼了?”
“……”
溫茯産生了自我懷疑。
他現在這個身體看上去真有那麼老嗎?
但有了一,再有二,也不算很難接受。
溫茯從善如流道:“對,我家兒子受了一些外傷,血止住了,但人一直不醒,算來已經昏迷了有五六天了。我實在有些心焦,便到處尋醫相看,聽說安縣仁心堂的大夫醫術高,我就帶着兒女過來了。”
大嬸點點頭,又多看了郁慎一眼:“那你們是來對了,你兒子這外傷或許别的地治不了,但仁心堂一定能治,他們這醫館裡有一種專門治外傷的靈藥,說是直接往傷口上一抹,傷口就能愈合。斷胳膊斷腿抹了就能立刻接上,活蹦亂跳的。”
要不是看大嬸手裡也和他們一樣拿着号碼牌,而大嬸女兒确實看上去重病纏身的樣子。
溫茯真要以為大嬸是醫館請的托了。
大嬸給溫茯說完,看了一眼周圍,聲音壓得更低:“這家除了貴,就沒有太大問題。我這次如果不是女兒實在撐不住了,我估計不得來。”
溫茯極為認同地點頭,他小聲問:“确實很貴,這入門就收十兩銀子牌子費是這家醫館獨有的,還是整個崇州府都有啊?”
大嬸搖搖頭:“僅此這家。”
成,這家處于壟斷龍頭地位。
“等會兒。”大嬸有些遲疑,她上下看了一眼溫茯,隻覺得這小夥外貌是很出色,但整個人有些過于不修邊幅,頭發發髻淩亂,衣服皺巴巴的,怎麼看都不像很有錢的人。
溫茯疑惑:“怎麼了?”
大嬸道:“怎麼收了你十兩。”
溫茯眨眨眼,沒懂。
大嬸皺着眉:“我們這一排等号的最高收了五兩銀子,我是被收了三兩。”
溫茯:“……”
人模狗樣長袖善舞的溫茯瞬間破防。
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