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嘗辄止,陳鹹沒有去管了。
他能想到高明沒往回家的方向走的時候都是去做什麼了,但他沒有再跟上去。遠遠看着高明的背影,陳鹹想叫住他,想跟他說:“别走遠了,高明,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但他什麼都沒說出口。
他知道高明應該是陷入了什麼越來越難以脫身,但那人從沒主動和他說起過。高明好像不關心他自己一樣,還是見面隻和陳鹹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隻希望分别來得再晚一些吧……
陳鹹曾是這樣希望的,一直到高一結束。
分班考試之後,陳鹹回到座位收拾書桌。高明反常地坐在教室裡一言不發。
陳鹹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他那副樣子。等同學們都散去了,他拎着書包走到高明身邊。
“不走嗎?”陳鹹看着他頭頂的旋。
那人從發呆中收回視線,擡起頭對他笑了一下。毫無預兆地說:“鹹哥,你爸爸出軌,你和你媽媽都是受害者,但你媽媽把她的無能狂怒發作在你身上,她是犯罪。你以後,别因為别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陳鹹腦子裡嗡的一聲,他已經決定不去追究這些事了,為什麼高明會提起,又憑什麼提起?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媽?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哥,你信我,我是真的希望你好……”那少年臉上笑意全無:“你的人生可以好的。陳鹹,你隻要熬到成年,你離她遠遠的,你會好的。”
“你有什麼權力指摘我的生活?你以為你是誰啊,高明?”
他把那句話扔在高明臉上,憤怒地沖出教室。
但現在回憶起來,高明的表情和語氣好像是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