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段渙上場時,沈輕遲發現,場下衆人不約而同地運起靈力,護住了自己的耳朵,雲昭也不例外。
沈輕遲除了第一次比賽時來看過一眼後便沒再看,她修為高超,段渙那點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見此情景,有點愣。
雲昭以為她在發呆,聚出更多靈力幫沈輕遲也護上雙耳,煞有其事,“不要小看段渙的琴技啊……每次場下都會有人被波及,聽完後神魂衰弱了好幾天呢。”
沈輕遲眨眨眼,“那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圍着?不應該趁早跑得遠遠的嗎。”
雲昭看着場上抱着琴,身姿颀長,眉眼濃稠昳麗的段渙,“可能是看他長得好看,都在欣賞臉吧……”
沈輕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比賽剛開始,段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對手扔了個定身術。
對手與他修為相當,困不住多久,段渙也心知這點,指尖輕輕撥動,靈力随着琴弦顫動流出。
詭異嘔啞聲中含着道法本源,朝那弟子攻去。
那弟子剛掙脫定身術,便被奇異的聲音攻擊了神魂,表情痛苦地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場下有修為不濟的,同樣露出痛苦的神情,但程度顯然不如場上那位。
沈輕遲心念微動,一層旁人看不到的靈力屏障隔絕了場下衆人,方才還神情痛苦的人,眉頭頓時舒展幾分。
場上那人已是強弩之末,為了自己的健康的神魂,眼眶雙耳滲出鮮血時便走下場乖乖認輸。
段渙适時停下撥弄琴弦的手。
長時間輸出靈力,他精力消耗也挺大的。
場下觀衆長舒一口氣。
見段渙勝利後,沈輕遲懶得再待下去,想要回去曬太陽了。
宋秋時跟着她回去。
雲昭原本也想回,但是被沈輕遲按在位上讓她繼續看。
“不是還有好幾場比賽嗎,我記得好像還有李縱的?你多觀摩一下。”
雲昭眨巴眼,“你不看嗎?”
“劍修和劍修打架最難看了,”沈輕遲擺擺手,“你留在這看,不要偷偷跑回來。”
兩隻菜雞互啄更是難看,這句話沈輕遲沒說,因為在她眼裡,除了她以外的人都是菜雞。
這種比賽沈輕遲看多了隻會打哈欠,雲昭多看看說不定能提升點實戰經驗,所以她勒令雲昭坐下繼續看,她要回去打着傘曬太陽了。
雲昭依依不舍地坐下了。
沈輕遲回到小院裡她的專屬躺椅上,指使宋秋時給她搖躺椅。
宋秋時繞着她轉了一圈又一圈,實在沒想到此人臉皮居然比十年前更厚了。
十年前顧及着高冷天才名号,這種東西都是在沒人的地方悄悄玩,頂多指使一下師兄。
和相熟的朋友們玩鬧時也沒有這麼理直氣壯。
現在的沈輕遲無所謂了,反正沒有人認識她,她當下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跟着雲昭找到師兄然後握住他肩膀瘋狂搖晃,質問當年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堕魔,再狂毆他一頓。
所以使喚起身邊這群初出茅廬單純小屁孩們和宋秋時這個腦袋空空笑眯眯大屁孩時,頗為得心應手。
宋秋時就算在外是器峰行蹤神秘的大能,在内也要乖乖給老大沈輕遲搖躺椅。
宋秋時顯然賊心不死,仍惦記着前日的話題,“說起來,好久沒見過你的劍了,需要修繕嗎。”
沈輕遲傘一合,手腕向後倒,輕而易舉地用傘柄敲宋秋時腦袋。
“劍好好的,特别好,比我都好。”
宋秋時沒生氣,還是笑着,“那怎麼能行,你也要好才對。”
兜兜轉轉繞這麼多圈子,沈輕遲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放心吧,我師父以前給我的劍譜還有兩式沒想通,我沒放棄練劍,你在想什麼。”
宋秋時笑眯眯,“我什麼也沒有想呀。”
沈輕遲翻了個白眼,早說了修無情道的人腦袋都很笨,宋秋時那點小九九隻差寫在臉上了。
“我可是天下第一,怎麼可能把這個名号拱手讓人。”
宋秋時頗為認同地點頭。
沈輕遲起身,拉過宋秋時的手把他按在躺椅上。
“便宜你了,我幫你搖怎麼樣?”
照經驗來說,沈輕遲肯主動的事百分之八十都是壞事。
但宋秋時還是很受寵若驚,“真的啊。”
沈輕遲哼笑,似在輕嗤,小小宋秋時,竟然質疑她的話。
不多時,宋秋時說:“不要拔我的頭發洩憤。”
“哈哈,”沈輕遲用靈力銷毀手中幾根發絲存在的痕迹,“怎麼會呢。”
“我隻是看到你有幾根白頭發。”
宋秋時偏過頭看她,“修真界除了将死之人,沒有修道者會有白頭發,凡人才會有白頭發。”
“白也不會隻有幾根,是全部的顔色在慢慢變淺。”
“是嗎,”沈輕遲把宋秋時趕下躺椅,自己重新躺回去,“你怎麼這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