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臭味相投。
但宋秋時的身體還是很不好,沈輕遲和段清都有意無意讓他多休息着點,别累壞了。
宋秋時對此倒并不在意,還會反過來安慰他們,“沒事啊,反正我本身就活不長。”
“哪天真的死了也不要緊,隻要你們兩個别忘記我就好。”
沈輕遲每每聽到這話都會滋兒哇亂叫:“别啊!我還想要你看着我飛升!”
段清連連點頭:“她想讓你變成一隻千年王八。”
宋秋時輕笑,“那也快了,你可是我們之間最有可能飛升的人。我會在地府保佑你們兩個的。”
沈輕遲:“啊啊啊啊!”
-
如今,三個人裡,兩個都變成短命鬼了。
病弱殘。
宋秋時病,段清殘,沈輕遲覺得她自己不弱。
沈輕遲說:“你不會死。我絕對不會一個人孤零零地去給你們上墳的,不要死,不準死。”
宋秋時移開視線,不說話。
“……”
兩人很默契地不再聊這個話題。
末了,沈輕遲今日來找他的主要目的,“你能幫我鍛把劍嗎?”
宋秋時:“之前那把壞了嗎?”
沈輕遲搖頭,“不是,不是給我用的。那把劍還很好。”
宋秋時:“好。”
他一口答應。
“你不問問是給誰用嗎?”
宋秋時很淡的笑了下,“你開的口,我都會答應。在學宮裡,是給你新的朋友用嗎?”
“她也是你入學時認識的嗎?”
“算吧,”沈輕遲仔細想了想,“她天賦挺好的,比我差點,但是很努力,劍破破的,給她鍛一把好點的。”
“嗯。”
宋秋時給了沈輕遲一塊玉牌,她看了眼,和劉教給的那塊很像。
他待在這裡的時間太久了,器修本就少,高水平的器修更是少,宋秋時雖然柔弱,但他修煉水平沒得說,堪稱兵器屆神醫聖手。
于是宋秋時搖身一變,從優秀畢業學子變成了半個留學宮任教教習。
為什麼是半個,因為他身體不好,不授課,隻偶爾接點鍛造委托。
沈輕遲想到了這點,玉牌在她指尖下翻滾幾圈,沒有收。
宋秋時:“你拿着這個,可以去峰頂寶庫,挑些合适喜歡的材料,你對她如此盡心盡力,我自然要幫你。”
沈輕遲迷茫了下,盡心盡力,有嗎?
宋秋時看着她的眼,思緒複雜。
他的話雖然那樣說,但情緒亂亂的,理智告訴他那是沈輕遲的新朋友,幫一下,感情問他沈輕遲為什麼會有新朋友。
他當年還是死皮賴臉纏着沈輕遲,沈輕遲才願意帶着他玩的。
算了,現在想這些沒什麼意義了,宋秋時斂眉,“那人在何處?”
沈輕遲估算了下時辰,“應該剛下課,在給我買飯。”
宋秋時:“你又欺壓人家。”
沈輕遲哼哼,“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叫欺壓呢?”
她拿出張符紙,随意撕了一塊,提筆一氣呵成寫了一行字後,三下兩下将紙折成飛鶴的形狀,沈輕遲點點紙鶴腦袋,“去吧。”
那紙鶴瞬間便如同活過來了一般,扇着小翅膀飛走了。
宋秋時:“怎麼沒見你給我疊過這個?”
沈輕遲:“?”
她匪夷所思:“你我之間又不用傳音?”
宋秋時背過身,“是嗎?忘記了,哈哈。”
“對了,”宋秋時狀似無意地問:“那紙鶴裡寫的什麼?”
“讓她幫忙再帶一道糖醋排骨來這裡呀,我記得你愛吃這個,”沈輕遲運起輕身術,又開始在屋裡亂飄了,“都午時了,你都不吃飯的嗎?”
宋秋時一怔。
沈輕遲又繼續道:“我還和她說,想吃什麼随便拿,然後來這裡一起吃,早上出門前我給她塞了一袋靈石,應該夠用。”
沈輕遲不想一個人吃飯了,她不喜歡一個人吃飯。
其實塞那袋靈石,沈輕遲原本還想着,雲昭如果在路上實在走得累了,還可以花錢雇個人飛劍載她一程。
她飄出小院,飄得高高的,隔着厚重雲霧,她眺望遠處看雲昭來了沒。
宋秋時也出來了,他仰着頭問:“你新朋友會禦劍嗎?”
“哦哦,差點忘了。”沈輕遲恍然大悟,她說怎麼一直沒看見雲昭呢。
雲昭又不會禦劍,她怎麼會在天上飛。
不多時,沈輕遲在山間小路上看到了提着食盒,努力登梯的雲昭,身側還跟着那隻紙鶴。
她額上已有一層薄薄細汗,沈輕遲連忙上前,宋秋時綴在她身後。
接過食盒放好,雲昭拉着沈輕遲衣袖,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安,又有些好奇。
沈輕遲拍拍她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宋秋時拆了那隻紙鶴,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沈輕遲打掉他的手,“别看了,吃飯。”
宋秋時這才如夢初醒般回神,理了下衣襟,朝着雲昭和煦地笑了下,“你就是小遲的朋友吧?”
說完,他偏頭咳了一聲,蒼白的臉頰上更添病态。
雲昭愣了下,點頭。
她想沈晝的朋友怎麼和她一樣,看起來身體都不好。
她又拉緊了沈輕遲的衣袖,自以為十分隐蔽地低聲說着悄悄話,但可惜,此地兩個人的修為不知比她高出多少,完全聽得一清二楚。
雲昭說:“沈晝,他怎麼叫你小遲呀?感覺眼神不太好,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