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都是飛着走,根本沒注意的雲昭:“……沒有。”
李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這可是我們學宮的一大特色啊,其實原本不叫這個的,原本叫天驕榜。”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我也是聽人說的,據說有一屆一位師姐,一劍劈碎了那牌匾,但她論道大會得了第一,執律院的人便要她再打一塊牌匾出來。”
“誰能想到,她大手一揮,寫了個‘超厲害’!她當了三年的超厲害榜一,之後就流傳着一個傳說,隻要誰拿第一,誰就可以自主命名那榜。”
李縱神神秘秘道:“你們知道嗎?那位師姐名叫沈輕遲,她入學前也師從劍閣,這麼說來,我還是她的直系師弟,雖然沒怎麼見過她……但她的畫像在宗門裡挂着,我有幸每日瞻仰啊。”
雲昭聽得雙眼發光:“知道知道!她是不是特别風流倜傥,肆意非凡,特别特别厲害?”
兩人一拍即合,李縱瘋狂點頭:“是啊!”
沈輕遲也知道,她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她還知道當時學宮簡直亂成一鍋粥了。
一部分迂腐的學子覺得這怎麼能行,他們需要一個比禮崩樂壞更嚴重的詞。
另一部分開明的學子認為真有意思,好玩,太好玩了。
還有一部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力挺沈輕遲,試問誰不想對外吹噓我在太初學宮的一個“超厲害”榜上?
因此,這個傳統就延續下來了。
甚至下一屆名字叫“我師妹比我”榜。
因為那年她被困在秘境,沒辦法趕回學宮,榜一被謝殊撿漏了。
沈輕遲回來之後不爽地找謝殊大打一架,逼迫他改名。
她是被謝殊撿回劍閣的,此後便一直叫他師兄,一直到入了學宮,這個稱呼也沒改過來。
因此,榜一是謝殊,就算榜名隻是“師妹”二字,他人就知道指的一定是沈輕遲。
她得意洋洋,光是在榜下擺造型合影炫耀就用掉了一百九十顆留影石。
邊拍還大聲哼哼,“等着吧!下一屆我會重歸榜一的!”
那留影石現在還靜靜躺在她的乾坤袋裡,隻是沒人能等到下一屆了。
思緒回神,那兩人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當場結拜。
“是吧是吧!我特别崇拜她啊!”
“有眼光啊!隻可惜她沒什麼消息了。”
沈輕遲歎為觀止,反複回憶思考,她的風評真有這麼好嗎?她怎麼記得當時都沒什麼人樂意搭理她。
現在細細看,李縱說見她眼熟可能還真不是假話,畢竟每天瞻仰她畫像呢。
再聽下去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沈輕遲輕咳兩下,“飯要涼了,我們先吃飯好嗎?好的。”
兩人愣了下,雲昭吃飯速度還好,李縱那簡直叫做風卷殘雲,沒幾下就吃幹淨了。
沈輕遲再次歎為觀止:“劍閣不給你吃飯嗎?”
走得時候家裡還好好的啊。
李縱笑了兩聲:“不是,隻是我想節約些時間,那樣就可以去練劍了。”
雲昭擡頭:“知音啊!”
沈輕遲:“……”
看哭了,好努力。
吃完飯臨走時,李縱還對沈輕遲依依不舍,“我們切磋一場吧,就一場行不行?”
沈輕遲望天,糊弄道:“我沒劍。”
要是真切磋起來,有點太欺負小孩了。
至今能在沈輕遲劍下過招的人全大陸都沒幾個。
李縱仍舊堅持,“……那我也可以不用劍的!”
這人怎麼這麼倔強。
沈輕遲瞥到一旁眼中鬥志昂揚的雲昭,心中忽然改了個主意,她說:“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答應我個條件。”
李縱自然滿口答應:“好!”
說打就打,三人來到一空曠桃林,沈輕遲随意折了段桃樹枝,雲昭在一旁加油助威。
“沈晝!沖啊!”
沈輕遲失笑,她擡擡下巴,“你準備好了嗎?”
李縱執劍,若有若無的傻氣消散,他認真道:“來吧!”
沈輕遲動了。
李縱隻覺得面前之人的身影忽然消失,地上散落着的桃花花瓣翻飛,似有疾風掠過,直擊他面門。
再眨眼,他鬓邊一小縷頭發被桃花枝削落,沈輕遲又出現在原地。
李縱仔細一看,原來那桃花枝上生出了點嫩芽,在沈輕遲手下,竟變得鋒利無比。
月明星稀,沈輕遲站在桃樹下,疾風掀起的花瓣還未落下,悠悠揚揚飄蕩到她肩頭,而她一身白衣,身材纖瘦,手裡還握着那桃花枝,蒼白的臉上帶着不明顯的笑意。
“怎麼樣?”
李縱聽到她聲音才回神,激動道:“好厲害!我都沒看清你動作!”
雲昭看呆了,瘋狂鼓掌,“太厲害了!”
沈輕遲勾着唇角,擡手輕輕擺了兩下。
低調,低調。
“你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她說。
“嗯嗯我記得!”李縱點頭,“什麼條件,說吧,我保證完成!”
不知為何,那股傻氣又出來了。
桃花枝在手中翻轉,指向李縱,又移到雲昭臉前,沈輕遲說:“你以後陪她練劍吧!”
李縱:“行。”
雲昭:“啊?”
我打孤獨求砍榜十,真的假的?
沈輕遲對她的安排無比滿意,這兩人都愛練劍,雲昭愛自己悶着頭練,李縱愛找人互砍,不如湊一起算了,反正雲昭現在最需要成長。
李縱又問:“那我還能找你切磋嗎?”
沈輕遲思考後回答他:“等你和雲昭打得有來有回了再說。”
李縱深知他此刻境界遠不如沈輕遲,也不再過多糾纏,手中劍重新出鞘,這次是對着雲昭,他說:“來吧,拔劍!”
雲昭:“?”
真好呀。
沈輕遲欣慰,我們劍修就是要多砍人才能進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