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菁華笑應着:“雲教授你來吧,我打下手。”
董玫色說:“下一個給我試試。”
“好。”左菁華和雲同風一起說道。
張明昆是最後一個歸隊的,他作為承辦活動的學生會幹部,一直密切關注同學們的情緒,又巡視了一圈問及需求,碰上整組成員都不太做得好烤肉技工的,又協調交換了隊友,直到歸隊用餐時目光仍不安定。
“昆子,你找什麼呢?”林慕南問,在張明昆又一次張望全場的時候。
“翟谔谔,就是在山頂送藥給你的同學,”張明昆說,“我怎麼一直沒見到他?”
“我之前也想找他來着,确實沒見到人。”
說到這,張明昆立即翻出通訊錄向翟谔谔提請了語音通話,通着,無人接聽。
“我出去一會兒。”
張明昆一開口,林慕南就知道他這是要去做什麼,随之起身:“我陪你一塊兒去找人。”
夏青璇說:“我也去。”
董玫色同樣附和。
左菁華正幫雲同風打下手,兀地聽夥伴們一個接一個地說“去”,一頭霧水:“去哪兒呢你們?”
“少了一個人,得趕緊去找找。”
于是林慕南這一組七人關閉了烤爐,斷電斷水,集體退出了陽榭之巅。
客房裡沒有翟谔谔,庭院裡也沒有,餐廳、泳池、後花園通通沒有,一直尋到馬場,聽聞哒哒哒地馬蹄聲,是飼養員騎着一匹馬從馬場外回來。
林慕南趕緊迎上前打探:“先生,你一路上有沒有碰到單獨活動的學生?”
“有啊,上山有倆小時了吧。”
七人一聽,趕緊兵分兩路,林慕南和左菁華、夏青璇、董玫色四人一組走步行道,張明昆和李澄叙、雲同風三人一組走車行道,匆忙尋上山去。
此時距離日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月光皎皎,眼睛在适應了黑暗之後,大緻地也能看到台階。
林慕南打頭,左菁華在最後,四人一步一頓地慢慢走着,邊走邊還齊聲呼喊翟谔谔的名字。
風吹過枝枝杈杈的聲響,時而如低聲耳語,時而如尖銳蜂鳴。
就在這嘈雜的背景音中,一個年青男士的聲音顫巍巍地傳至耳畔:“我在這裡——”
林慕南停步:“你們聽到聲音了嗎?”
一下子少了四人的腳步聲和衣料摩擦聲,那道男聲便愈發地清晰了:“我在這裡——”
“翟谔谔,是你嗎?”林慕南開口問道。
“我在石階路外的山溝裡。”
這一次,循着聲音,四人都看到了溝裡的人影。
朝身上摸索一番,夏青璇第一時間抽出了風衣的系帶,将一端甩下溝壁:“翟谔谔,你抓着這個布帶,我們拉你上來。”
用意是不錯的,可布帶畢竟是飄忽之物,大略地一甩,根本到不了翟谔谔伸手可及的範圍
夏青璇便半倚着跟前一樹枝杈,愈發地向外探身。
林慕南和夏青璇緊挨着,意識到危險伸手去拉她,恰在林慕南一伸手間,那枝杈也“卡擦”一聲斷裂。
因為超前一步動作,夏青璇向外跌去那瞬,林慕南幸運地拉住其的手腕——他是從夏青璇手掌心一側抓住她的手腕的,對方很方便即可反手也抓住他,從而讓施救更不容易失手。
所幸,虛驚一場!林慕南緊張的心情輕松了一半。
然而另林慕南意外并久久不得其解的是,夏青璇不但沒有反抓住他,反而用另一隻手扯開了他的抓持。
一切隻發生于瞬間。
林慕南半松的心情極限抽緊,往前一探一撈,在前一隻手被掙脫之際,另一隻手已經重新将夏青璇的手握緊。
得益于天賜的綱視能力,最一開始,林慕南預感到危險,在小樹折斷前伸手去拉夏青璇時,重心就放得極低,從而如願向着自己所在方位,倒在了石頭階上。
“沒事吧?啊?”回過神來,林慕南趕緊問道。
夏青璇撲倒後立即就起了身,雙膝跪地,拄着石階,居高臨下:“你呢?”
左菁華過來攙扶,林慕南順勢起身。
“青璇,你這是幹嘛!”林慕南略微提高了嗓音,這是第一次,對着自己的夥伴,臉色陰沉,“從來沒表現過的任性,是準備着留到緊要關頭耍的嗎?”
“沒有想那麼多,就是條件反射。”夏青璇說,态度溫溫和和,并不驚慌或者急躁,她的右側鎖骨下窩處那顆小米粒大的紅痣,影影綽綽,像佛陀眉心的一束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