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邊野搖了搖頭:“移步說話吧。”
路雲兮這時候倒是沉得住氣了,跟着馬邊野走到樓梯廳,才開口問道:“馬邊野,你沒事吧?”
事發數小時後,馬邊野仍顯得十分懊喪:“還不如是我有事。”
“笨死你得了。”路雲兮瞪了馬邊野一眼,呵叱後又問,“你那遊客傷情怎樣?通知到家屬了嗎?”
“傷到了腿部的神經,已經接上了,看後續恢複情況。家屬是外地的,正在趕來的路上,看通話裡的架勢,恐怕很難善了。”
“雖然你這事出的吧,我恨不得拿耙子敲你,”路雲兮伸出食指杵杵馬邊野的肩膀窩,呲牙咧嘴後,又緩和一口氣,“但是事已至此,放心吧,我不會讓家屬打你的。”
馬邊野愁容滿面,搖了搖頭:“你能留在現場拉架嗎?”
“怎麼不能?”路雲兮撇了撇嘴,“雖然你愚蠢到能做出帶團遊覽信侯墓的事,但是,我并不希望有事的是你。”
左菁華有點奇怪:“雲兮,為什麼聽你的意思,遊覽信侯墓是一件那麼不可理解的事?我記得我們小時候也曾經去玩過。”
“距離我們小時候在那裡玩,已經十多年過去了,崇昉區現在,怎麼說呢,可以說是一半天堂、一半地獄——西部産業集中、富人聚居,倒比從前更繁華,東部大榕樹路卻已經相當邊緣化了。”
“作為一個外地人,提到腴原,還是首先會想到信侯墓,”林慕南說,“所以我理解馬邊野為什麼會安排信侯墓這個景點。”
“本來,遊個情懷,倒也能算一種旅行意義,但問題是,這些年,大榕樹路附近,蛇蠍蟲蟻泛濫,疫病流行,雞犬不甯,陰氣又重,總出事情,這次遊客就是被流浪狗追咬才發生的意外。”
“遊客實在是情急之下有點慌不擇路了。信侯墓确實埋藏着複雜的古代建築工事,但我也沒料到輕易就會陷入危險,我們小時候明明常在那裡玩。”馬邊野分辯着,絕望地感歎,“信侯墓到底是有多少陷阱啊!”
“廢話,不多設置陷阱,建成不了幾天就會被盜掘一空了,還能保留到現在!”路雲兮哂道。
林慕南從旁聽着馬邊野談及關于信侯墓的異常,并不插話,而心不能平,隐隐覺得這裡邊像有什麼事,而且恐非小事。
“走吧,去探望一下病人。也不能總在這站着。”最後,是路雲兮開口結束了這場關于信侯墓烈犬傷人事件的複盤。
“臨着醫院門口有家花店,他們的配送員已經在護士站那邊等着了。”左菁華說,“我定的百合,帶給病人。”
路雲兮眼睛一亮,問:“如果這束花我帶給病人的話,你再給我買一束,怎麼樣?”
左菁華借用方才路雲兮對馬邊野的梗,回道:“同樣地,我并不希望病人是你。”
“那這束百合我扣留,你不答應再買一束給我,我怎麼舍得把它送給别人。”
“别貧了,快去吧,你總不想天黑以後才去探望病人吧?”左菁華說着便要繞過路雲兮和馬邊野,去往病房方向。
“等一下菁華,你和慕南不必進去,我自己跟馬邊野去。”路雲兮攔住左菁華要繞過她的動作,雙手抓緊他的手臂,叮囑說,“但你們不能自己走,我完事了去找你們,不送我花,至少你要請我吃飯。”
左菁華往出撤了撤手臂,姑娘抓得緊,他答應聲“好”,才得自由。
趁着路雲兮和馬邊野去探病的空隙,林慕南和左菁華回到孔婵媛那裡,想要過問一下秦菱的情況。
孔婵媛本就有意地在等待,一見兩人返回來,立即上前彙報說:“華少,林小公子,那個小姑娘有腎結石,我們建議她做激光震碎手術,也安排了床位,但小姑娘說還要再考慮。”
“她們人呢?”
“1205,單人病房。”
“你關注一下這個小姑娘。”左菁華說,“治療費用我個人劃撥。”
“好的。還有一件事,那個秦桑女士,她的眼睛……需不需要我們幫助?”
“你說秦桑女士泛着藍色的眼白嗎?不是成骨不全。”
“那……”
“到底怎麼回事秦桑女士總避諱談起。”林慕南開口接道,“由她自己處理吧,外來的幹預說不定反而是強人所難。”
“好的。那麼,你們不去病房看看了嗎?”
左菁華看向林慕南,征詢他的意見。
林慕南說:“不去了,沒有特殊情況就交由她們自己處理吧。”
路雲兮探病後,是自己一個人回來同林慕南兩人會合的,左菁華問她:“怎麼不招呼馬邊野一起去吃飯?”
“他忙着呢,走不開。”
“忙也得吃飯啊,一會兒再回來不就行了。”
“他沒心情,我已經通知他的副總經理來替換他了,一會兒讓他自己回家,沒事,不用管他,咱們去哪吃飯?”
“回腴原酒店吧。”林慕南說,“酒店裡還有一個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