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麟沐回到食堂,肆意慵懶地坐在座椅上,手搭在椅背,散發與生俱來的矜貴。
望向隔着幾米的食譜,少年懊惱地‘啧’了一聲,慢悠悠走過去拿起食譜書,又回到座位打開書翻看。
鑲嵌晶珀的頁面,名稱下面配有食物圖片,輕輕點一下圖片,會短暫嗅到相應的味道。
一顆色彩鮮豔的糖果,糖衣是很薄的糯米紙,可愛的外形吸引到少年。
巫麟沐眼中倒映着鮮豔光澤,把食譜放到制作食物的機器下,上方出現倒計時:十分鐘。
‘權哥哥~’巫麟沐傳道,權哥哥為避免意外發生,再次恢複了傳音能力。不知為何,自從那次失明失聰之後,總覺得背後有人盯着自己,好在對方沒有異心。每次回到宿舍時,那股奇怪的感覺自動消失。
權溟禦觀察少年的一舉一動,笑着傳道:‘沐沐喜歡吃糖?’
巫麟沐點頭,後知後覺權哥哥不在身邊,傳道:‘想嘗嘗味道’
“殿下您一個人?”狐洬想起教案留着在教室,回去取的途中看到食堂有學生停留。
轉眼間,巫麟沐的乖巧消失,恢複冷淡疏離,冷聲反問:“難道我周圍有其他人?”
狐洬來到食堂附近,止步于餐桌前,谄笑道:“殿下沒聽說過……晶爍詛咒的故事?”
巫麟沐來了興趣,嘴裡說道:“又是你編的鬼故事?我差不多聽膩了”
“這次不是”狐洬神秘道,先前稍微誇大遊離趣聞,緻使殿下不信任他,誠實說道:“這次是真的,發生在學府的真事。同學們向我反映,能與亡靈對話。殿下與我都不曾感知到亡靈的存在……”
巫麟沐垂下眼,當真有此怪事?無關異界内外,生死總是不可逾越的禁忌:“我懷疑和喬菲兒脫不了幹系,與亡靈對話要付出代價,一般人做不到”
“謝殿下指點”狐洬恭敬退下。
……不久,少年成功品嘗到糯米紙,是草莓味的。糖果外面是脆脆的外殼,裡面是夾心軟糖。
巫麟沐滿足地起身離開,不枉費等待十分鐘。
學府的景色一如既往。有人抱住樹幹拼命哭喊,有人撲倒在地,還有的人跑來跑去。
佩戴徽章的風舞、花繞學生,紛紛用靈力飛向宿舍,避開怪象。
巫麟沐雙手背後,眺望昔日繁華的地方,去魔界遊玩幾日而已,回來卻無處落腳。不知是被離奇故事誘導的緣故,少年渾身不自在。
尤其是随處可見的怪異學生,迫使巫麟沐額頭冒出細汗,世界末日到了嗎?他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個紮低馬尾的女生,遲疑片刻含羞地來到少年跟前,弱弱說道:“這位同學麻煩讓一下,我祖奶奶被你踩到手,正在哭呢”
巫麟沐輕咳一聲,假裝淡定走遠。
走進宿舍的前一刻,驚悚的尖叫響徹走廊,随之是學生驚喜的喊聲:“外公!!”
巫麟沐迅速躲進房間,右手附到胸口,心髒跳動加快。
長長的窗簾傾斜,冷風吹入少年的衣衫,一滴血滴到制服衣領,鮮紅的顔色在布料上暈染,
“權哥哥……”巫麟沐輕聲喚道,微微發顫的語調,抖動的睫毛,無一不暴露少年心境。
陰冷的風從窗戶爬進來,爬到腳踝,觸感真實到像白骨撓皮膚。
漫天的紙錢飄落,黃的、白的……暗中的鬼魂蠢蠢欲動。
巫麟沐雙腿癱軟,心想:晶璃有鬼。不顧一切閉眼挪動身體,即将逃出房門時,撞到一個人。
在快要跌倒的時候,聽到一聲熟悉的笑聲。
巫麟沐頓時明白,手忙腳亂地撲向那人,穩住身形,踮腳咬向男人的側臉,眸子裡怒氣沖天:“吓我很好玩?權哥哥明知道我怕”
驕縱的尾音,聽得權溟禦心裡激起漣漪,反手打橫抱起少年,無辜道:“和沐沐開個玩笑”
埋怨地瞅了眼,巫麟沐抓住飄動的衣袍,說道:“晶爍詛咒傳說,傳說晶爍的學生能通靈,傳達亡靈心願。我是給狐洬定心丸,故意說那些話,其實我特别害怕那些東西”
權溟禦把少年放到床上,嗓音低沉笑道:“想知道原因?”
巫麟沐立即躲在被子裡,安全感直線增加,不見之前的緊張不安,大方道:“想!”鬼是不能進入被窩的,少年心想。
權溟禦在少年的注視下,坦然接受期待。過了會,視線轉變為焦急,緊閉的薄唇輕啟,緩緩說道:“做錯事,必然會受到懲罰”
模棱兩可的答案不足以彌補少年的等待,再者……巫麟沐懵懂道:“不是在讨論詛咒?權哥哥是想懲罰我?”
“不是沐沐”權溟禦笑出聲,敲響額頭,寵溺道:“寶貝想法不錯,且容權哥哥考慮”
巫麟沐的臉一下子通紅,默默發誓再也不亂說話。
……夜晚,晶爍學堂閃過人影。
喬菲兒慌慌張張走路,視線飄忽不定,一會看向樹葉,一會望向學堂。
身後草叢發生沙沙聲,腳步由遠及近。慌忙向後看,男生在月光襯托下,冷酷腼腆交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