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第二次睜開眼睛。

好像睡了很久，四肢都像棉花一樣軟綿綿的，他竟然想閉上眼睛再睡一覺。

西弗勒斯搖了搖頭，努力清醒了一點。

他轉動眼珠。

哈利已經走了，他居然都沒能發現。

西弗勒斯有點懵。

……睡得這麼沉嗎？沒有使用無夢藥劑的情況下，一夜無夢。

西弗勒斯翻身坐起拉開床簾。壁爐還生着火，施過空間擴增咒的室内黃紅色火光與暖色的燈光相映生輝，即使隻穿着睡衣也不覺得冷。

哈利的吻痕留的時候很小心，現在印子已經散了，西弗勒斯并沒有發現。

男人穿上拖鞋走到沙發坐下，拿起桌上放的早餐填飽肚子。

一小碟茄汁焗豆，顆顆飽滿的黃豆在甜紅色醬汁裡翻滾。五六個切開的烤番茄在适當的火候下鎖緊全部汁水，配煎得滋滋冒油的培根一起被哈利放進盤子。

香腸煎熟切片薄薄撒上一層黑胡椒，然後和煎蛋莴苣煎口蘑一起夾進三明治。一切都貼合西弗勒斯的習慣，便于取食。早餐上都覆蓋着一層保溫咒。

當然，西弗勒斯其實嘗不出來這些小心思。畢竟，他以前的餐食都相當敷衍。

西弗勒斯幾下解決完早餐。胃裡隐約傳來一陣暖意。喝幹淨的錫蘭茶杯磕到木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

哈利不同意他喝早餐茶，西弗勒斯對此很不理解，青年似乎對涉及咖啡因的一切神經過敏。

吃完早餐，西弗勒斯用餐巾擦幹淨手，把盤子杯子推到一邊，下意識右手一伸，結果碰到桌子硬邦邦的觸感。

西弗勒斯一愣，這才想起自己不在蜘蛛尾巷，以往哈利都會自覺把早上他要讀的書放到桌角方便他閱讀。

西弗勒斯站起身，想換身衣服出去看看現在的情況。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這會外面一定并不太平。西弗勒斯一邊思考一邊在房間裡翻找，結果他轉了一圈，沒找到任何換的衣服。

西弗勒斯于是幹脆不換了，他檢查一遍單向進出咒沒有被啟用的痕迹，幹脆穿着睡衣出門。

斯萊特林的地下潮濕寒冷，冷氣往身體裡鑽，西弗勒斯卻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來到一層，門廳裡零星有一些上下課的低年級學生，貿然看到一個穿着墨綠色睡衣的長頭發男人站在大廳，都被吓了一跳。

認識的學生互相聚在一起，悄悄用自以為小聲的音量推測西弗勒斯的身份。畢竟男人雖然穿着墨綠色衣服，但明顯不是學生的樣子。

八年級以下幾乎沒有斯萊特林的學生，下一學年倒是或許有。但也沒有斯萊特林會穿着睡衣在休息室行走。

竊竊私語許久，學生中終于有一個拉文克勞女生猶猶豫豫地走到西弗勒斯面前，出聲詢問：“那個……請問你是？”西弗勒斯應聲擡頭，女孩這才看清他是誰。

“啊！斯内普教授！您醒了！”伴随着女孩驚喜的尖叫，不遠處關注的學生們都突然換了個樣，一下子膽大起來，像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圍住西弗勒斯。

“教授！”

“您終于醒了！”

“您接下來會繼續教魔藥課嗎？！”

“您現在身體好點了嗎？”

原本小聲的關心見教授不拒絕後漸漸有了底氣。低年級學生仰着臉蛋紛紛好奇地看着這位故事裡的傳奇英雄。

西弗勒斯被吵得眉頭緊皺。他們都不怕自己嗎。找不到媽媽四處擁擠的幼雛，好奇心往往是推動闖禍的最佳動力。

西弗勒斯忍着翻白眼出口諷刺的沖動，盡量從紛雜的童聲裡搜尋有用信息。

終于，

“哈利·波特很擔心您……”一個赫奇帕奇的胖男孩被夾在人群裡，個子低矮的他把手縮進袖子，怯生生地仰着頭對教授提醒。

終于聽到主題，西弗勒斯沉下心，他盡量靠近那個男孩，冷靜地低聲詢問道：“那麼你知道哈利·波特在哪嗎？”

“西弗勒斯！”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突然響在遠處。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更高分貝的尖叫，尖細的童聲讓西弗勒斯感覺自己快見到梅林。

等他終于緩過勁，一擡頭，哈利仗着身高小心翼翼地穿過圍着的學生，慌慌張張抓着自己的手腕就往外走。

“西弗勒斯！你還穿着睡衣怎麼就出來了！哈利迅速把他拉到暖和一點的地方離開人群。

青年的手都在抖，哆哆嗦嗦脫下身上的外套，施了幾遍保溫咒和防水防濕後立即給他披上。

哈利來不及高興，年輕的臉上滿是焦急。他剛應付完麥格校長和赫敏，檢測魔咒就發生了異變。急急忙忙趕過來，結果就看見西弗勒斯被學生團團圍住。

他臉上滿是藏不住的煩躁，穿着睡衣的蒼白色身體被擠在冬季校服中間，削瘦的身軀都快被人群擠碎了。

哈利想到剛才看到的場景就止不住的後怕。

西弗勒斯能應付剛才的局面嗎？

他會不會讨厭自己的決定？

哈利不敢細想，慌張抓住西弗勒斯的手腕就往休息室走：“走吧，我們回去。換洗衣服我準備好了拿給你。”哈利感覺自己的嘴都差點張不開。

西弗勒斯跌跌撞撞地跟着對方走。他來不及不滿，因為他不合時宜地發現哈利其實比他高了半個頭。走到自己前面，陰影能把自己完全遮住。

西弗勒斯忽然就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