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接連甩出一長咒語。魔咒像箭矢一樣朝哈利的胸膛奔襲而去。

哈利向左翻滾，不得不四處閃躲。男孩此時還沒有氣餒，堅持出聲：“西弗勒斯，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旋風掃盡！”桌上的紙被旋風卷起，如箭飛射向哈利，在他臉上劃開一道長長的血痕。

”斯内普教授！我們—”

“飛沙走石！”

“停一下——”

“萬彈齊發！”

“等等！”

“昏昏倒地！”

“我——”

“倒挂金鐘！”

“金鐘落地！斯内普！”

被多次接連打斷，哈利終于徹底被激怒。

他一片狼藉裡跳出兩，站在狹小的辦公室裡大吼：“你這傲慢的家夥到底想幹什麼！”

“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西弗勒斯嘴角挂着冷笑，再次舉起魔杖：“霹靂爆炸！”“神鋒無影！”

——什麼？！！

哈利驚怒交加。

“統統加護！”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難道他是真的想殺了我？！

“障礙重重！”男孩暴跳如雷。

“你這該死的！陰沉的！老！蝙！蝠！速速禁锢！”他終于不再留手。

他難道不知道百合牽系和血色盟約的效果嗎？！他難道，就這麼不想活下去，不顧聲譽、不顧責任也要離開他嗎！！

怒火，委屈和不解坍縮成放射的尖刺。哈利的心撕裂般的劇痛。

怒火攻心，格蘭芬多的男孩大喊道：

“鑽心剜骨！”

可是忽然的，世界忽然安靜下來。

西弗勒斯放下了魔杖。他蒼白的手輕輕垂到被風吹動的黑色長袍上。

“不！”

哈利試圖把魔咒收回去。

一道“統統石化”阻止了他。

來自西弗勒斯。無杖魔法。

紅光沒入身體。鑽心的疼痛如一把尖刀劃開内髒，西弗勒斯仿佛聽見自己的心髒鮮血飛濺。

他側過頭。旁邊哈利驚愕的臉像真的石像一樣凝固。他用滑稽誇張的表情觀看這場舞台上的演出，像喜劇舞台上擺的道具騎士玩偶。

童話裡的騎士往往推動故事情節，有的還和仙女一樣，能判決壞人的罪孽，并降下不可抵抗的懲罰。

騎士總會成功的。

然後壞人都将被打敗，剩下波特這樣的英雄欣然接受民衆的稱贊。

人們大笑，人們鼓掌，人們為英雄獻上花冠，人們向自己的墳墓吐下唾沫。最後大家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完美的童話故事結局。

西弗勒斯漠然地旁觀着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真奇怪，他現在感覺不到另一邊哈利的情緒。

他漫無目的地想：待會自己還得收拾救世主見義勇為留下的爛攤子。魔法部需要一個解釋，幸好格洛瑞先生蛀滿孔洞的腦袋容易糊弄過去。

到時候我得想個合理的理由，或許需要設計個意外。

身體還在疼痛，不過那不重要。

鑽心咒的痛感使西弗勒斯想起自己脖子上納吉尼的咬傷。那種感覺像被抛進血潭裡。

掙紮，粘稠鮮紅的血；漫過口鼻，氣管倒嗆的窒息。冷，寒冷，像骨頭裡養着冰塊，溫冷地融化成水。冰水滲透進骨頭裡。

滲透，滲透。

西弗勒斯忽然忍不住嘴角上揚：

看啊，他們都是一樣的。

可笑的，自以為是的，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