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師又道:“要我打暈你再鑲接,還是用藥麻痹你的知覺?”
何峥嵘張了張嘴,仍然說不出話來,這位女醫師他認識,是一直照顧師娘的柳白芷,據說脾氣很好,醫術目前是衆弟子當中最好的。
他信任她,況且他也不想被江莺歌救治,便連忙眨眼,表示自己想用藥,然後就看見柳白芷擡手,一掌揮下。
他兩眼一閉,徹底昏死過去。
柳白芷将他放在地上平躺着,把脈枕放在他後腦處墊着,因為碎骨在心口附近,她也不敢輕易動手,便起身走到江莺歌那邊看了一眼。
大家現在都不敢出聲,目不轉睛盯着江莺歌,氛圍顯得緊張壓抑,但江莺歌一套控針的手法行雲流水,像是行醫治病多年的老醫師,氣息沉穩,胸有成竹。
這般狀态,更像是從小耳目渲染,骨子裡自帶醫師特有的溫和與包容,這種感覺,柳白芷在師尊身上都不曾看見過,所以她更願意相信,這件事另有乾坤。
等江莺歌收了針,柳白芷問:“他如何了?”
“還好,保住一條命了,不過還得觀察幾天,好好調養才行。”
柳白芷點頭,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何峥嵘:“碎骨離心脈太近,我沒有把握,不如江師妹幫我一把。”
“如何幫?”
“你護着他的心脈,我來鑲接。”
“好。”
雖然江莺歌與何峥嵘不對付,但父母曾與她說過,人命至重,有貴千金,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至于病患為人是好是壞,自有他人來定。
江莺歌把靈力送進何峥嵘體内,用靈力裹在心口附近,柳白芷以指纏絲,将其打入。
柳白芷修為在金丹中期,算是師尊最倚重的弟子,江莺歌平常隻在師娘那邊見到過柳白芷,很少和她接觸,對其醫術也隻聽旁人提起過。
以指作針。
柳白芷的一雙手非常靈巧,能把靈氣彙聚在指腹上,形成靈針,對靈力的控制連師尊都自歎不如。
之前柳白芷照顧師娘的時候,用不到這招,現在能親眼瞧見,江莺歌自然是要多學着點的。
她能感覺到,靈針就像柳白芷的一部分,靈巧如水裡遊的魚兒,在何峥嵘體内毫無滞澀感,但缺點也很明顯,柳白芷的手得貼着何峥嵘,否則就會失去對靈針的控制,瞬間散開。
過了一會,柳白芷收手,道:“讓副手把他們擡下去修養吧,今日之事,我會禀報給月長老,師妹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江莺歌懂柳白芷的意思,就是讓她小心點何峥嵘,為了防止他找月長老告狀,颠倒黑白,倒不如主動交代事情經過,月長老自有決斷。
“勞煩師姐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江莺歌也被何峥嵘整得疲憊不堪,反正主診醫師都被打傷了,她與副手們也能提早結束坐診,大家便把坐診間打掃幹淨後,各自離去。
江莺歌帶着天天回到住處。
她把天天放在椅子上,義正言辭說:“天天,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氣,但你是護山神獸,一腦門撞下去,要是一不小心把人撞死了,事情反而鬧得更大,我也不好向宗主交代,所以你以後千萬不能這樣了,懂嗎?”
天天歪着頭,它是不懂的。
在它的世界裡,就是誰厲害聽誰的,顧珺雯比它厲害,所以它聽顧珺雯,江莺歌比它弱,作為強者,它得保護弱小的生物。
江莺歌歎息,摸了摸天天腦袋:“我也是傻了,同你說這些作甚,反正隻要我沒有性命之憂,你便不能同其他人動手,懂了嗎?”
天天撇過頭,它才不要聽弱者的。
“不聽話,以後沒有甘味果吃。”
天天連忙搖着尾巴,表示知道了。
總算安撫好天天,江莺歌也不會食言,立刻着手腌制甘味果,這一次,她一口氣腌制了十個壇子,每個壇子放的料都有細微的不同,每種藥材有的時候是那種多一點,或者這種多一點。
在她心裡,還是喜歡母親腌制的甘味果,她想找回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