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家還真能,淩黛馬上就被打臉。
夏侯甲有些激動,不自主往前走了一步,“你要多少錢?”他受夠了受傷的狀态,妖力全失在外面行走,就好像在裸奔一樣,十分沒有安全感。
說話都不如從前那樣理直氣壯,總怕惹了不該惹的人,被人家揍一頓事小,萬一栽在小喽啰手裡,那才是虧大了。
對于夏侯甲的話,女人沒有搭理,低頭把玩手中的象牙宮燈,等的淩黛焦急不已,張口之前被熱情大姐攔住,食指擋在嘴唇面前,搖頭示意她别說話。
夏侯甲不急,拍拍淩黛的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
三人一直站在門口,就這麼等着,站到月亮斜移,女人終于緩緩啟唇,“我名喚奵囜,是啟朝王的大王姬,光看我的名字,你們也該知道,我的父王對我多麼地看重。”
奵,不過是古代女子用的普通稱呼,但囜,明顯更加有意義,古代皇帝私人的賢能臣子。
沒有親緣關系,那确實是臣子,但有親緣關系,可以在政治上角逐厮殺,這個名字顯然是一張入場券。
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啟朝!
這是兩天之内從第二個人嘴裡聽到啟朝的名字。
“啟朝王後、幽冥鬼金、縛我魂靈、敢問天清。”淩黛一字一頓吐出之前在墳場聽到的歌謠。
既然兩人都是啟朝的,一個王後,一個王姬,難不成是母女?
淩黛本來想着套近乎,如果可以的話,早點完成交易離開,去找妖丹。
誰成想她不知道内情,直接把奵囜久違的怒火點燃,當即臉色一變,直接發狂,“邚婼算什麼王後,不過是一個鸠占鵲巢的臭蟲罷了,就算她占據母親的王後之位,也永遠無法取代母親在父王心裡的地位。”
奵囜四周放出無數的鬼氣,在半空中獵獵翻湧,陰風湧起,将淩黛三人吹得站不穩。
尤其是夏侯甲這個嬌弱的人,馬上就要被吹風,淩黛被陰風吹得睜不開眼,忍着劇痛眼皮掀起一條縫,伸手把他抓住。
“艹!”
淩黛想要調動陰兵,好歹出來充個場面,等會談判的時候好說話,誰知那群陰兵就好像有什麼大病,死活不出來,強行命令都不管用,面具鬼紋好像沒有用的文身,在鬼氣中閃了一下,眨眼又消失得沒影兒。
行吧,不出來算了。
轉頭找鬼王,好家夥,兩撥家夥之前還鬧得不可開交,但凡找别墅群厲鬼,另外刀滅歸的厲鬼必須出來争寵,這會倒好,都裝作沒聽到,死死扒着胳膊,死活不出來。
淩黛還能感覺到她們内心的恐懼,尤其是淩妩,她和淩黛有親緣關系,即使不出來也能對話。
“姐,你對面是個鬼帝,趕緊跑吧,威亞太重,我們根本不敢出去。”
奵囜還在發怒,鬼氣始終沒有停止,熱情大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氣的淩黛直咬牙,一百萬,妖丹還沒下落,這就跑啦?
沒辦法,她隻能艱難的擡手,召喚出陰陽雙魚圖,之前紫色的部分,顔色更加深邃,深紫和黑色陰陽流轉,擋在夏侯甲身前,好歹能讓他不那麼艱難。
陰陽雙魚圖給了夏侯甲,淩黛本人就沒那麼好受,布滿屍斑的胳膊開始迅速脹氣,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便将皮膚撐破,流出黑色的血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先是胳膊,緊接着是大.腿,最後連脖子都裂開,蔓延到臉頰,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像幹旱依舊,龜裂的大地。
淩黛見過無數次死人,從一開始的惡心幹嘔,胃裡反酸,扶着樹幹狂吐不止,到後來面不改色,可以毫無心理負擔靠在走屍身上睡覺。
也見過無數死相恐怖凄慘的厲鬼和屍體,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波瀾不驚。
但面對自己滿是屍斑的皮膚,和沒有心髒的身體,嘔吐的感覺還是再一次占據上風,酸水在喉間翻湧,眼神避開有可能掃視到裸露在外的皮膚。
淩黛讨厭現在的自己,惡心的想要徹底毀滅。
或許已經不是身體,而是一具可以直立行走,有自我意識的屍體。
會不會過兩天能聞到身上腐爛的臭味,眼睜睜看着身體一寸寸爛掉,最後隻剩下一副白骨,還依然這麼可悲的活着。
“淩黛,趕緊走!”夏侯甲及時察覺淩黛不對勁,自厭的情緒太過濃烈。
雖然她時常陷入情緒不穩定的狀态,但這種想要自毀的沖動,還是頭一次出現。
他一個旱魃,自然不理解淩黛作為人,長滿屍斑什麼感覺,隻想着趕緊把人帶走。
可惜淩黛不樂意,放在之前,她可能早就走了。
但是現在,銀行卡裡隻剩下三千九百八塊,自從進來鬼市,前前後後花了多少錢,直接把存款花沒了,出去之後還得欠麻子和梅南的錢,從前沒有這麼苦逼過。
她死活不走,錢堅決不能白花,今天必須把事情辦完。
“奵囜,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幹生氣沒用。”淩黛一改慫包氣息,搖頭一變瘋子上身,竟然直接對着奵囜吼起來,臉上滿是癫狂,像是在生命最後時刻狂歡一場。
什麼鬼帝,什麼王姬,全都沒有用,都是她人生最後絢麗的謝幕曲。
她把手緩緩伸進胸膛,掏出三顆黃泉珠,往天上一抛,黃泉珠旋轉散開,呈三角形包圍奵囜。
黃泉珠的出現引起奵囜的注意,“轉輪的法器為什麼會在你手裡?”聽她的稱呼,應該和轉輪王是很好的朋友,并且對淩黛拿着好友的東西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