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女人聽見動靜已經轉過頭來,随即很快站起身。
周嶼跟着進來,禮貌點頭開口:“鄭姨。”
鄭姨三十多歲就到了江家,做了二十多年,江魚出生時她就在,周嶼那時候經常去江家玩,長大後更是一回來就往江家跑,可以說她也算是看着周嶼長大的。
鄭姨很快笑着點頭回應,但視線卻往周嶼身後看去,周嶼看到了,知道她在找誰,輕抿了下唇,他道:“她今天有其他事,沒抽開空過來。”
鄭姨立刻點點頭應聲,“忙點好,好好的就行,好好的就行。”
周嶼輕彎起唇,“她挺好的,很優秀,大學畢業就自己開了個公司,做的很不錯,身體也不錯,還學了散打,把我都打趴下了。”
“好好,小丫頭從小就聰明,機靈得很......”她笑着說着,眼角卻忍不住直接落下淚來。
周嶼落座,兩人聊了十幾分鐘,說到什麼,鄭姨的情緒突然變的很激動,“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在車邊,我還跟他說話了,但是我沒想太多,我應該提醒他們的,我應該提醒他們的,都是我大意了......”
鄭芳很快起身,扶着鄭姨幫她順着胸口,“媽,别激動,别激動。”
周嶼也立刻站起身,拿了水,又把桌上的降壓藥遞過去,。
好半晌,鄭姨才緩和了情緒。
她靠在沙發上邊流着眼淚邊說:“他怎麼會沒碰過車,他肯定動了車,我沒想到他會做這樣的事,他在江家待了十幾年啊,江家從未虧待過他,他怎麼能這樣狠心,不,是惡毒,兩個那麼好的人,就被他這樣害死了......”
鄭芳看着,眼睛也有點紅。
江家兩人确實很好,她媽媽在那邊比在家還讓她放心。
怕鄭姨的情緒太激動再出什麼事,周嶼轉移了話題,又聊了一會,鄭姨明顯已經有點乏了,鄭芳很快扶着她回房間休息去了。
從房間出來,鄭芳送周嶼下樓,到了樓下,周嶼站住,開口:“謝謝你幫忙,讓鄭姨一定注意身體,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聯系我。”
鄭芳遲疑了下,說:“也沒幫上什麼,不過前幾天我翻相冊翻到了一張照片,是我跟我媽在視頻,我截的圖,背景剛好是他蹲在車邊不知道在幹嘛,後來我就聽見我媽問誰在幹嘛,我看了時間就是那天,之前沒注意,不知道能不能當證據,一會我發你微信上你看看。”
“謝謝,麻煩你了。”周嶼道。
“不用客氣,有需要了你再聯系我,如果需要我媽出面作證也可以,她會很樂意。”
周嶼再次誠懇道謝。
開車回去時,周嶼嘴角一直是下壓的。
是啊,那麼好的兩個人。
憑什麼!
憑什麼!
好好地一家人,本來好好的一家人,憑什麼!
腦袋恍了一瞬,周嶼很快踩了刹車。
他們該一起長大的,他們本該一起長大的......
呼吸起伏,周嶼靠在座椅上,透過玻璃看着前面,眼眶一點點變紅。
江魚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時是懵的,挂了電話,她還是換了衣服準備出門,夏栀從早上過來後一直待在江魚家裡,美其名曰照顧她,聽她說要出門,本來她還靠在沙發上在玩手機,立刻拿着手機也起了身,準備跟她一起。
江魚看她眼睛不離屏幕,還在打遊戲,無奈笑着拒絕,說她很快回來,讓她繼續玩,夏栀就沒堅持,又把自己摔回沙發裡。
二十分鐘後,江魚到了警察局,簽了字,把跟人當街打架的江思其撈了出來。
兩人并肩出來,江思其伸手拉江魚的副駕車門,看樣子是要要上車。
江魚開口:“等下。”
“怎麼了?”江思其轉頭,一隻眼睛腫着,嘴角也是青紫的,但說話還算清晰。
“不方便。”江魚淡淡道。
“哪裡不方便?”江思其不明所以。
“我們不熟。”江魚直接道。
江思其頓了下,手放下來,“不熟你還來撈我出來。”
江魚沒說話,隻眼神打量他。
江思其本來還理直氣壯,被看的久了,腫着的眼皮動了動,好似有點心虛,他說:“幹嘛這麼看我?”
好半晌,江魚開口:“你爸媽,包括你妹妹,很讨厭我,你知道吧。哦,對了,雖然我也很讨厭他們。”
“你想說什麼?”江思其沉默幾秒,開口道。
“我們不僅不熟,甚至關系很差。”江魚語氣如常,帶着點疑惑,好像真的想不明白,“我很好奇,你一直往我身邊湊,甚至是示好,是什麼意思?”
江思其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或者說,是出于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