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中田正義接受白色藍寶石,那麼......)
中田正義回憶起自己與理查德的種種過往:他與理查德的第一次見面、他們第一次相約在資生堂parlour、理查德第一次吃到布丁時的耀眼笑容......
中田正義凝視着明光爍亮的寶石,他忽然升起占有美好事物的渴望。
用力合上蓋子,右手按住盒子,低頭對着理查德道:“抱歉,我不能接受這顆寶石。”
氣氛驟然一變,雖然沒有擡頭,依舊可以察覺到對面忽然開始散發低氣壓,感覺好像面對即将爆發的火山。
心中充滿的惡趣味令人忽視危險信号,不緊不慢地繼續補充道:“雖然不能收下這顆寶石,但是,我今天就暫時先替你保管,你哪天改變主意,你記得告訴我。”
言罷,右手拿起盛放寶石的盒子,盒子放入外套内袋。
對面半響沒有動靜,不過,空氣中總算是沒有之前的火藥味。
疑惑地擡頭看去,發現...
“轉身!别看!”理查德低吼道。
我趕忙照做,轉身斜靠在沙發右邊的扶手,頭轉向右邊的牆壁。
“...你是真想看我哭嗎?”
“抱歉,我...”
“沒關系,你的惡趣味也不是一天兩天,我早就已經習慣。”
...你果然一直都在容忍我,我如今可謂深切體會到對方的寬容大度,以及,我自己的過分與惡毒。
心中愈發感到愧疚與不好意思,我剛才似乎真有些表現得不合時宜,似乎不小心戳到理查德心中某個脆弱的部分。
好一會兒,對面又傳來理查德的話語:“我不會改變主意,如果你決定離開我,請你帶走這顆寶石。”
嗯?這話好像聽着有點耳熟?似乎是...之前在英國的樹林中有過類似談話。
理查德又接着道:“我記得已經告訴過你,【如果我愛的人下定決心要離開我】,我希望對方帶走這顆白色藍寶石,你還不明白嗎?”
心中的反省與内疚一下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訝與無措。
理查德,你...
理查德最後道:“中田正義,我喜歡你,我對你的愛不遜于熱愛寶石與甜品,我們交往吧。”
聞言,右手在瞬間緊握成拳,手臂還在不住地顫抖,因為忽然湧出的興奮。
心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不同于平安夜晚上的經曆,此時的感覺更像是一種,嗯,心髒被丘比特射中一箭的感覺,激動蔓延全身,大腦感到眩暈。
我還以為自己隻喜歡女孩子,我從不認為自己喜歡男性,結果,此時此刻,我确實感覺到心動與戀愛;事實證明,我可能是...雙性戀。
換言之,我可能真就是顔控,問題特别嚴重的那種,隻要長得好看,男女都能接受。
感覺相當不好,顔控、沒有分寸、性格孤僻,這樣卑劣的我,我真的...值得被愛嗎?
我很想轉頭看向出聲的理查德,打量對方此時的眼神與表情,另一方面,我在很努力地克制轉頭的沖動,有點擔心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
張口的同時悲哀地發現:嘴巴幾乎已經不聽使喚,大腦無法組織完整句子。
“所以,你的回答呢?”理查德聲音低沉地追問道。
“...Yes!”沉默片刻,最終隻喊出一個簡短的英文單詞。
理查德那邊也是沉默,片刻後,理查德語氣強硬地命令道:“轉過身來!我要看你對着我說出答複。”
聞言,順從地轉身面對理查德,對方此時闆着一張臉,幾乎已經看不出異常,除了有些發紅的眼眶。
“理查德,我,答應,與你交,交往。”總算是勉強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理查德繼續盯視我半響,緩緩流露一抹溫柔的笑,語氣鄭重地道:“請叫我理奇,現在開始,我是你的男朋友。”
轟,這話就像是在室内引爆一顆炸彈,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熱烈,我隐約看到不存在的玫瑰花,還是正在綻放的玫瑰花,玫瑰花圍繞着理查德,花朵襯托着對方的盛世美顔。
理查德那雙海藍色的眼睛,如今散發着耀眼光芒,似乎還要更勝一籌那顆白色藍寶石,已經是鑽石才有的金剛光澤;他臉上本就白皙的皮膚,似乎也開始籠罩一層微光,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顆活着的鑽石。
我看得眼神發直,沉浸在眼前絕景,我根本就不需要再去遊覽英國,英國最美的風景已經近在眼前。
剛才,最美的風景是不是對我說出不得了的話?
思及此,不由自主地,腦中開始無限循環播放某個詞: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眼前這般耀眼的人物,居然,居然,
我,理查德,我們,這...這簡直像是在做夢。
我得做點什麼确認:這不是一場夢。
想到這裡,我起身離開座位,繞過中間的茶幾,走到理查德面前。
理查德擡頭看向我,似乎已經察覺到我的意圖,理查德臉頰泛紅,閉上眼睛,微擡下巴,一副期待的模樣。
咚咚咚,心跳越來越快,伴随着我靠近理查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中途一頓,忽然生起退縮的意圖。
呼,不行,心跳實在太快,臉上好像火燒,實在是...辦不到。
于是,輕吻在理查德的左臉頰,觸碰一下就快速遠離,後退兩步便開始喘氣,心髒已經感到超負荷,再進一步就會超出極限。
理查德緩緩睜眼,眼中劃過茫然,随即便是一臉糾結的神情,最後,理查德眼神不滿地瞪向我。
我心虛地回以乖巧的笑,企圖萌混過關,畢竟确實就是我的問題。
這個笑容似乎啟動什麼不得了的開關,理查德的眼神驟然變得危險,海藍色的瞳孔變得幽暗深邃,就像海底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
我似乎在以前見過這個眼神,獅子面對獵物一般的攻擊性眼神,心中劃過這個想法。
理查德緩緩起身,姿态優雅地走近我,然後...
“啊!理查德,你幹什麼?!”雙腳離地使得我發出驚呼,被打橫抱起的感覺實在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