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說,是我抛下了他。”我緊盯着他的眼睛,輕聲問,“你什麼時候在我身上下的追蹤咒?”
他的嘴角勾起,笑而不語,我能從中覺出一絲得意的意味。
“知道為什麼像我們這樣的黑巫師很少有朋友伴侶嗎?”他問。
“因為不會有人想做你的朋友或是伴侶,”我不帶感情地回道。
“伶牙俐齒,”他冷笑了聲,“有了你,他一定會乖乖聽從我的命令,到時候,我就再也不用受制于魔法部的那些讨厭鬼了。”
他話裡的他,毫無疑問指的是Volde。
“你怎麼肯定,”我同他繞着中間的樹木慢慢地轉起圈,“也許他會毫不猶豫地換個女伴。”
他又笑了下,“他讓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為了一個女孩,所以甘心偏居一隅。”
我的眼神閃了下,“這麼說你現在的這些行為,全是因為被你的女孩抛棄了之後的報複啰?”
男人臉上的表情扭曲了起來,目光淬了冰似的寒冷刺骨,“她死了。為了救一個麻瓜,在他們面前施展了法術,然後魔法部的人抓了她。不久後,他們告訴我她死了。”
“她怎麼死的?”我微微蹙眉,肯定不是因為在麻瓜面前用法術,即使是用禁咒,也不過是被關進阿茲卡班。
“我不知道,”他的聲音很輕柔,但語氣裡壓抑着一股仇恨和怒火,“也許是因為我的女孩太美麗了,或是其他的原因,他們沒有說。我隻知道,讓魔法部存在一天,她的靈魂就沒法徹底安甯。我必須摧毀它。”
“你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而原本隻需要報複那幾個惡棍就行。”我不可思議地問,“你究竟是為了給她報仇,還是隻是借她的名義,滿足自己陰暗的欲望?如果她還活着,會怎麼看你?”
“閉嘴,鄰牙利齒小姐,”他陰森森地說,“我已經跟你說得太多了!”
他舉起魔杖,飛快地射出一道紅光,但出乎意料地被對面擋下了。
“我有個疑惑,”我飛快躲射過來的咒語,魔杖劃過的樹幹扭曲起來,變成覆蓋着粗糙樹皮的動物,撲向對面,“你怎麼就那麼有把握能抓住我呢?我看起來很柔弱嗎?”
樹幹變形的動物被火焰吞噬,熊熊烈火不減兇猛的勢頭直撲向我。男巫似乎放棄用溫和的辦法讓我束手就擒了,他現在打定主意,隻要能抓到人缺胳膊少腿都沒什麼大礙。
火焰撲到眼前時被無形的空氣牆阻擋,被風引導繞着我變成一根巨大的鍊條,甩回對面。
我并不覺得一點小火焰能擊退他,耐心地等着下一招,但沒有等到。
火焰消失,對面不見了蹤影。
“你比我想的要棘手得多,”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但到此為止了,可愛的小姐,原本想活着帶走你,但死的也行。你已經見過的我的小寵物了吧,裡面有你喜歡的模樣嗎?”
随着話音落下,密集的窸窸窣窣從四面八方傳來,幾十隻拼接怪物們從林子裡走出來,逼近我。
不一會,周邊的地上已經被形形色色的屍塊鋪滿,暗紅色的血刃機械地揮起切下,體力和魔力被迅速地消耗。
我氣喘籲籲地看着終于再次從林子裡現身的男人,此時那些惡心的怪物都已經徹底變成了惡心的屍體,而體力也幾乎被消耗一空。
他掃了眼地上七零八落的寵物們,目光落在我手上的血刃,然後挪到我的臉上,慢慢走近。
他似乎認為我隻能乖乖束手就擒了,然後猝不及防地,被銀色地眸子閃得晃了神。我趁這個空檔揮刀劈向他。
但同樣地錯愕也出現在我的臉上,血刃被空氣牆擋下了,他并沒有被控制,并且盯着我的眼神變得格外地陰毒,“亞克斯利?”
“很榮幸,”我不甘示弱地回道,盡管虛弱無力。
“我剛才跟你說的并不全是實話,”他很慢地說,從脖子上扯出一條鍊子,我認出上面刻錄的正是阻隔心靈魔法的咒語。
“我的女孩并沒有死在魔法部,她不久後就回來了,”他說,“盡管她看起來并不想活下去,但她還是回來了。然後,一年後她生下了一個孩子,接着很快就死了。”
我完全沒想到故事會是這個走向,有些吃驚地望向他,“但這跟亞克斯利有什麼關系?”
“因為那個孩子有一雙跟你一樣的銀色眼睛。淩辱她的禽獸就是你們亞克斯利的人,”他起初有些神經兮兮地輕聲自語,接着尖銳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最後失控地狂吼起來,“我早該想到的,一樣的高高在上目中無人,一樣的惡心的血統優越感,你,你們,所有人,都該死!”
另一邊,霍格沃茨。
黑魔王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毛,居高臨下地俯視亮着銀色眸子的學生,“喚醒巫蟲的咒語必須要在附近施展才能起效,我原本以為是在外面,沒想到是在校内。”
女孩眼睛裡的銀色褪去,唯留下滿臉的驚愕,顫抖的嘴唇蠕動了下,卻因為害怕而發不出聲音。
經過剛才的審訊,她已經知道這個男人的内裡跟俊美的外表大相徑庭,冷酷,狠毒,比自己的養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無往不利的天賦能力也被他壓制,她徹底地淪落成了惡魔的階下囚。
“想問為什麼控制不了我?”黑魔王輕聲說,“因為你太弱了,比她差遠了。”
他瞥了眼始終是栗色的長發,沖害怕顫抖,但仍舊倔強地露出一絲不忿的少女譏笑道,“更何況隻是個沒法使出完全天賦的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