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蘭圍場回去,這足足萬人有餘的隊伍又停停走走三天才到長安城。彼時将近正午,正到該用午膳的時候,漢帝劉寡無甚吩咐,就讓内監張玉傳了口谕,進城後各人可自行各回自己府中去,衆人領旨紛紛拜别,而後四下散開,原本浩浩蕩蕩的隊伍不過多會功夫,就隻剩侯陽王府一支還在羽林軍後不近不遠的墜着。
倒不是還有什麼要事禀奏,實在是侯陽王府邸就坐在長安城西,當年劉寡嫌未央宮太過狹小而特意修建的建章宮旁,倘若這次不是劉寡非要走辇道,侯陽王府一行人也不至于跟着,早就能快些趕回去了。
但偏偏漢帝點明要走,而臣子又不能僭越帝王的羽林,隻好慢慢墜着又跟着走了小半個時辰。
是以等到了府中,沈奚準已經睡過去了,侯斯年不舍吵她,目光縱容的瞧了她片刻,便将人直接抱了進去。
拟冬拟夏跟了一路,也累的不輕,侯斯年讓她們去歇着了,遂換來一個忙内的婢子在屋中伺候。
想到沈奚準在馬車上用了幾口點心,侯斯年也不急着叫沈奚準起來用膳,讓膳房将飯溫上,好等沈奚準醒了在用。
他打點好一切,也不知是去哪,就走了。
沈奚準這一覺睡的沉,近申時才醒來,那婢子忙伺候了沈奚準梳洗,又忙着去傳膳。
等飯菜擺好了,侯斯年正好進門,侯斯年沖沈奚準一笑,“你醒了?可歇好了嗎?”
沈奚準仍有些惺忪的睡意,她道:“還行,你沒歇着嗎?去哪了?”
侯斯年坐到她身側,體貼的幫她布菜,一面道:“我到東街幾個鋪子去看了一眼,茶鋪布坊的生意都還可,連另外幾間藥鋪,近來生意也比咱們走時好上了許多。”
沈奚準對這情況倒是了然,“入秋了,體弱的人難免會鬧個什麼大病小病,年年都是如此的,再過陣,天更冷些了去抓藥的該更多了。”
侯斯年笑問:“那我們可要再請幾個郎中坐診?”
沈奚準這次倒是認真的想了想,搖頭道:“如今好郎中難請,若是弄來個半吊子的庸醫,得不償失。”
“而且……”
沈奚準笑道:“咱們鋪面也不夠,如今一個鋪子裡一個郎中先生配兩個學徒,四五個鋪子都也占滿了,若再來了新的郎中先生,總不好讓兩個一起管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