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公館。
吳經理站在花園外,手裡拿着筆和兼職人員名單,進來一個兼職人員他就在名字後打一個勾,眼看大都數兼職服務生都到場了隻剩下宴九一人,他有些擔心看了看手機,沒有收到請假消息。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撥打一個電話,或者自己給他記錄請假,要知道他從來沒那麼好心的,但很快手機上的時間跳到七點,宴九也是這時出現在他面前。
宴九長得好,身高也不錯,目測有一米八以上,身上有薄薄地一層肌肉,此時被無袖背心遮住,因為先前在搬磚,後面又徒步趕來,背心染了汗水貼在身上。
吳經理在夜店工作好些年了,自然知道宴九這般模樣強大的殺傷力,忽略鼻腔發癢的異樣,強裝鎮定在簽到表宴九名字後面打了一個勾,接着用筆頭指了一個方向:“總算來了,快去那邊,是換衣服的地方,你可以先用水沖一下。”
宴九确實覺得熱了,徑直走到換衣間。
他一離開,吳經理瘋狂找紙巾堵住流血的鼻孔。
“果然,好東西不能看太多。”
換衣服的地方并不在公館内,而是在公館外的一棟三層小屋,宴九推門而入,忙碌的服務生們不約而同把視線黏在他的身上,他絲毫沒感覺,直到換洗間的門關閉阻隔了所有人的視線。
蝶仔趴在宴九懷裡,晃晃尾巴。
[主人,他們都在看你。]
“誰?”宴九打開沖澡開關,冷水自上而下落在身上。
[外面的人類,你的模樣在人類中是頂好的存在。]
宴九擦了擦身子:“你最近看了什麼電影?”
蝶仔踩在休息凳上,仰着脖子如數家珍。
[美少年的愛戀、和咖啡店店長的365天、清純校草愛上我……]
“行了行了,”宴九換上制服,阻止話痨蝶仔,把它安置在肩上,囑咐着,“你要記得自己換肩膀。”
他本意是照顧蝶仔,讓蝶仔不舒服了自己換姿勢,可蝶仔似乎誤會了。
[好的主人,我一定不會讓你高低肩的。]
宴九:……
他真的沒有那麼在意這些呢。
·
八點,宴會的前期工作已經安排妥當,客人陸陸續續進場。
宴九因為外表出衆被安排在宴會廳内端着紅酒四處逛,有人招手他就停下,沒人注意到他時可以像個木頭一樣站着偷懶。
八點十五分,賀初同父母出現迎接身份顯赫的客人,這個時間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賀家會主動上前招呼,陳隽也是這時候來的。
他一進來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貼在賀初身邊,即便被賀初冷眼也不挪開半步。
他兩的同學及朋友都到場了,好些人調侃陳隽是賀初的跟屁蟲,但他不在乎。
沒人注意陳隽眼底下抑制不住的瘋狂,他内心似在叫嚣着什麼,宴九能感應到他的癫狂是對着賀初的。
前來的賓客逐漸增多,宴九不能摸魚太明顯,便托着紅酒環場走了一圈,最後停在散發着甜味的蛋糕旁,他已經看中角落這塊有櫻桃的蛋糕很久了,如果宴會結束這塊蛋糕沒有被人吃掉他就帶回家慢慢品嘗。
“王九?”一道柔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宴九略帶疑惑回頭,便看見一個瘦弱的男生站在自己身後,他身旁還站着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和宴九有一面之緣的淩聲。
見到宴九正面,男生驚訝道:“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賀初的生日宴會裡?”
宴九眨了眨眼睛,沒認出是誰。
盡職盡責的貼身AI助理蝶仔迅速調出資料,展示給宴九看。
[主人,他就是淩子悅,王九在親生父母家正是因為感覺到父母、哥哥對養子與自己有明顯區别,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人,所以才萌生了離開的念頭,哇,主人你竟然和他碰見了。]
世界可真小。
宴九微微偏頭,對淩子悅陳述事實:“我在打工。”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淩子悅身旁的淩聲眉頭緊鎖,聲音壓低,不悅道:“你怎麼選擇在賀家的宴會上打工,存心丢淩家的臉是嗎?”
他聲音很低,除了宴九就隻有淩子悅能聽見,其餘站在淩子悅身後的人隻能看見他們在說話,卻聽不見聲音。
說實話,宴九隻是服務員,他們并不明白為什麼淩子悅、淩聲會和服務員說話。
别人不明白,宴九就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來打工會丢淩家的臉,畢竟當初王九回到淩家那麼久,他們即沒有想到為王九改姓,也沒提到為王九舉辦歡迎派對,外人根本不知道王九的存在,那麼長的時間裡,王九生日也沒見他們有任何反應,現在竟覺得王九打工是丢他們臉的行為。
宴九直接搖頭:“沒有人會覺得我和你們有關系。”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隻要你們離遠些。”
他不太懂人類世界的人情世故。
王九的願望裡并沒有觸及淩家的人和事,所以宴九不會主動接近他們,也不懂淩家人的腦回路,兩次相處下來,宴九覺得面對不懂的人還是得保持距離,這樣能省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