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隽神智有些不清,他隻覺得眼前的男生漂亮得驚人,他丢掉空酒瓶,走到宴九身邊仔仔細細打量他的容貌,覺得有些眼熟:“你是……”他叫不出名字。
不過陳隽不是什麼糾結的人,将桌上的酒拿起來:“從這瓶開始。”
這瓶酒是此間夜店裡價格中等上的紅酒,大多數顧客都會細細品嘗,隻有陳隽這樣喝醉酒的颠公才會當成玩具。
宴九被陳隽說的十萬元迷了眼,手自然搭在瓶身就在要接過時,包廂大門再次打開。
推門的人是吳經理,他有些吃驚包廂内一派祥和,沒他想象中的慘烈,畢竟先前那女孩被陳隽折磨的确實很慘,他們清理包廂都用了好長時間,想到這,他回過神,立即點頭哈腰邀請身後的人進來。
進來的人穿着時尚,戴着頭戴式耳機,嘴裡嚼着什麼東西,他吹了一個泡泡,視線落在宴九臉上,再滑到他觸碰到酒瓶的手,泡泡吹破了,他開口:“玩什麼呢?”
包廂裡其他人知道陳隽喝得有些醉,連忙搭腔:“沒呢,那侍應生是來送酒的,對吧?”
吳經理點頭應和:“是的,他是進來送酒的。”
賀初似是相信了,沒再把注意力放這邊,倒是看見仍在地上跪着的男人,姿勢怪異,五官表情惡心,賀初嫌棄地踢了一腳:“滾。”
這時無端上頭到七分醉的陳隽立即清醒不少,他跟在那人身後喊:“賀初……”
賀初沒管他。
徑直走到包廂裡面的沙發一屁股坐下,上半身靠在柔軟的沙發靠背,視線又落到宴九身上:“勤工儉學到這裡了?”
他這句話倒是讓衆人想起為什麼覺得宴九眼熟了。
這不是學校裡,出了名的貧困生王九?
宴九倒不是知道他們之間認識。
蝶仔迅速反應過來調出檔案。
[主人,他們是王九的大學同專業同學,交集不多。]
陳隽晃了晃頭:“怪不得眼熟,王同學放下酒……可以出去了。”
賀初在,陳隽的瘋勁少了許多,勉強維持清醒,他坐在賀初旁邊,沙發陷了下去,陳隽想和賀初說些什麼,卻見他仰起頭對着手機開始玩遊戲。
吳經理見狀知道包廂内有了賀初就不會出現太離譜的事情,而且陳隽都發話讓人出去了,所以他連忙扯了扯宴九的衣袖,示意趕緊離開。
宴九略感可惜的放下酒瓶。
酒瓶與桌子發出清脆的響聲,賀初卻耳朵很尖的聽見了,他掀起眼皮看了宴九一眼,複又将注意力放在手機遊戲上。
吳經理和宴九離開包廂繼續今晚的工作。
九點整,宴九第一天試工結束。
也許是今夜888号包廂危機平安度過了,吳經理大方給了一百五十元,但他說如果要繼續在這裡工作就沒有三小時的道理,明天開始必須得是七點上班,十二點下班,報酬是一百五十元,但賣出一瓶酒就有提成。
聽起來價格不錯,但是和範瞞說的兩個月還清債務相差太遠了。
可能得需要在這裡長時間工作,隻要再遇見一個陳隽,他喝酒的速度再快一些就能迅速把債務還清。
宴九對未來的日子信心滿滿。
不過快樂結束在範瞞的一通電話。
“你到此間夜店工作了?”範瞞叼着煙說話,發音有些含糊,“中介費用就算在你的債務裡,算你十萬好了,下個月連本帶利還我85萬,如果還不了利息加倍!”
……
宴九握着手機的手一緊,語氣趨近///平和:“我會還清的。”
通話的時候吳經理并沒離開,他把範瞞和宴九的對話全部聽了進去,内心有些話轉了七八圈,畢竟他和範瞞認識,範瞞也多次把人介紹來這裡工作,雖說都不是做侍應生。
今天面對宴九他生出些私心,最終還是開口嘗試提議:“也許你可以試試報警。”
“報警就能還完八十五萬?”宴九問。
“那倒不會,你欠别人的錢該還的還是要還的,隻是利息不會那麼高……吧?”吳經理也不确定,畢竟他遇見負債累累的人不是被逼死了,就是跌落歡愉場,像隻酒醉的蝴蝶,紙醉金迷去了。
宴九眸子閃了閃:“那還是算了。”
用打工的方式好像還不清了,利息越來越多,範瞞還各種額外收費,短短兩天自己的債務分文沒還,反而差點加倍。
吳經理言盡于此。
對于落入淤泥裡的人,很難再救上來了,他自己的太微弱了,沒這能力幫一把,當然也不可能指望範瞞良心發現。
因為最開始,如果不是因為貪心怎麼會和範瞞借錢?
真以為混黑的高利貸那麼好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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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宴九還債的轉機在兩天後出現了一些令人滿意的變化。
宴九兩天沒吃到人類的美食,有些蔫蔫的,在去玉蘭街的路上他被兩邊美食商鋪誘惑着,肚子咕咕叫。
蛋糕、甜甜圈、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