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母和淩聲是來勸宴九回去的。
“那條項鍊已經找到了,是小悅疏忽,借給了朋友又忘記和我說,我那天才會誤會你,”淩母并不把宴九的話放在心上,隻當是年輕人的氣話,“所以,媽媽給你道歉,你原諒媽媽,不要再使小孩子脾氣了。”
宴九能感覺到淩母态度誠懇,是真心話,不過,他說的也是真話,王九确實死了。
隻是眼前的婦人并不相信,宴九沒有再解釋。
見宴九的模樣不像那天離家出走時那樣憤憤不平,又想起剛才看見才成年的男孩滿身大汗蹲在路邊吃盒飯的狼狽,淩母還是對親生兒子的現狀不忍心,耐着性子繼續道:“既然誤會已經說開了,今天就和媽媽回家,好嗎?”
“那你能給我八十萬嗎?”宴九估摸了一下淩家在記憶中的奢華層度,他記得養子淩子悅曾和王九說,淩聲送他的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是價值上千萬的定制豪車,母親則是給他定制了一套價值不菲的珠寶,想來八十萬對淩母來說是小意思。
淩母愣了一下:“什麼?”
“我需要八十萬。”宴九重複這個金額。
一旁的淩聲似看不下去,出言道:“王九,你不要太過分。”
他眉頭微微蹙起,對宴九開口就要錢的态度很不滿。
宴九面露為難:“沒有八十萬的話,我不跟你們走。”
根據記憶,淩家别墅附近根本沒有能做兼職的地方,特别是他目前這種高薪兼職,哪怕有都需要四十分鐘以上的路程,淩家對于身懷八十萬欠款的宴九來說并不是一個好的住處。
與宴九的談判以失敗告終。
淩聲護着淩母,冷冷撇了一眼宴九,臨走前,語氣冰冷嘲諷:“我沒想到,王建國夫婦把你的胃口養得那麼大,張口閉口就是八十萬。”
沒錢,為什麼要正在還債的兒子回家?
發牌員宴九實在搞不懂人類無理的要求。
宴九不懂,蝶仔就更加搞不懂了。
[主人,為什麼王九願意幫養父母還債,但是他的親生父母不願意給他還債呢?我最近看的電視劇都不是這麼拍的,人類真是奇怪。]
·
淩母和淩聲的到來并沒有影響到宴九的打工節奏。
短暫休息後,立即開啟了下一輪搬磚,在工地哼哧哼哧揮灑汗水。
又蹭了一頓晚飯,搬磚結束,工頭給了宴九200元,還有50元被工頭拿走,說是安全帽的押金,等哪天他不幹了就還給他,但如果安全帽非自然和意外損壞,就要他另外賠500元。
!??
宴九下意識摟緊頭盔:“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工頭抽了一口臭臭的煙,煙霧彌漫間看見宴九曬了一天都沒有變黑的臉,他忍不住想這細皮嫩肉的模樣,和工地裡的大老粗格格不入,心裡笃定這小子明天就不會再出現。
宴九晚上九點有個去夜色酒吧端酒的工作,時薪雖然沒有搬磚高,但已經是這附近很不錯的‘高薪’選擇。
不過在這之前,他可以去試試債主範瞞推薦的高薪工作,如果真能兩個月還清債務,他就能提前完成王九的心願,真正擁有王九的身份。
宴九回家洗了澡,在蝶仔的導航下來到玉蘭街。
玉蘭街又名不夜城,在這裡白天很安靜,仿若鬼城,但夜晚很熱鬧,男男女女各式各樣,來來往往。
15号是此間夜店。
宴九揉了揉被鼓聲刺激的耳朵,走了進去。
宴九長得漂亮,氣質幹淨,在夜店的狂魔亂舞中,格外顯眼,好幾個男人見到他眼裡亮着光靠了過來。
奇怪的是,無論他們怎麼伸手,似乎都和漂亮男生隔着點距離,不服輸的男人們想要跟上,卻始終和他隔着一段距離,實在奇怪極了。
宴九并不知道這些事,他找到夜店侍應生,他确實和夜店客人不一樣,一開口就能分辨出來:“你好,這裡招人嗎?我是範瞞先生介紹來的。”
侍應生臉上塗着白白的粉,嘴唇塗了點紅色的膏體,他擡眼看了宴九,略帶驚豔地問:“你确定是瞞哥介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