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一天有那麼一丢丢小插曲,但宴九并沒放在心上,畢竟宴九和蝶仔的認知裡,五十萬并不多。
第二天一早他又繼續跟着王九原先的軌迹生活,打工賺錢還債,時間安排得十分緊湊。
直到晚上,從夜色酒吧端酒回來的宴九看見穿着西裝的男人帶着十幾個社會青年堵在宴九家門口。
蝶仔吓得從宴九肩膀跌落,趴在他的背後縮小存在感。
[來者不善,主人要小心。]
男人抽着煙,火星子在昏暗的樓道一明一滅,見到宴九回來,他吐出一口煙:“王九是吧。”
他根本不需要等宴九回答,自顧自丢香煙到地面,用鞋底碾滅:“聽說,你準備欠錢不還。”
宴九郁悶了,哪裡來的謠言:“聽誰說的?”
兩人的聲音使得樓梯間的聲控燈亮起,宴九白得晃眼的臉就這麼出現在衆人面前。
“瞞哥,他就是王九!”社會青年湊上前指認,宴九從聲音辨認出這名紅頭發社會青年是昨晚給他打電話那位。
男人冷哼一聲:“昨天,你不就是這麼個意思麼?我想我的手下也給你說清楚了今天必須還錢,所以……五萬元湊齊了麼,還不上我們可就進去做客了。”他指了指左邊。
宴九順着男人指着的方向看去,發現自己家大門被暴力打開,室内的裝飾暴露無遺。
“那麼,今天能還幾個錢?”
[是昨天我們的态度不好嗎?感覺他們好兇呀。]
蝶仔扒拉着宴九的衣服,腦袋都不敢冒出來,它完全沒有自保能力,這身皮膚也是宴九花大價錢買的,一定要保護住自己,想罷,它鑽進宴九衣服裡——幸好宴九衣服足夠寬松。
宴九從口袋掏了掏,拿出一疊錢。
這疊錢零零散散的由五十、十元,甚至還有五元疊在一起,乍一看挺厚一疊,但常年收款放貸的人一眼就知道總數不多。
自覺被耍了的男人大步邁過來揪住宴九衣領,晃了兩下:“你敢耍老子?!”
宴九乖乖被吼,不明白男人為什麼生氣:“我今天賺到二百元,加上昨天的八十元,還剩下四十九萬九千七百二十元,總數是下降的。”
“呵。”男人冷笑一聲,眼睛瞥向身後的小弟,示意他們給這位單純的欠債者科普一些知識。
“哎喲,别怪我沒提醒你,昨天你欠我們五十萬,可是剛剛十二點一過,你欠我們的錢可就成了七十五萬!”
宴九看了看手機,果然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是嶄新的一天了。
男人舉着宴九有些累了,把他放下,讓兩個小弟看着他不許動,又點了根煙:“别說你瞞哥我不近人情,畢竟當初借錢的時候好話說盡,現在還錢就諸多借口,你瞞哥我也是道上混的,不能帶着人馬過來就拿走不到三百塊錢。”
出動快二十人就領了二百八,太晦氣了!
範瞞呸了一聲,他揮了揮手,十來個小弟沖進宴九家裡,好一頓□□,值錢一些的電器家具被搬空,不值錢的家具和不好搬的東西被砸爛。
臨走前,男人不忘拿走宴九手裡的散錢,又看了一眼宴九白晃晃的臉,下垂的嘴角揚起,似乎想到什麼好事:“算是這兩天的利息錢,不過你别說哥哥我不指條明路給你走,明晚八點玉蘭街15号,給你一份好工作,保證一個月還完錢。”
“記得報上我的名字——範瞞。”
範瞞帶着小弟離開,留下宴九一人。
宴九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門也不用開直接走進仿若廢墟的家中,在和王九的交易中并沒有說必須保全這間屋子,所以屋子被砸壞了應該不算違反了約定。
但是初來這個世界報到的宴九并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種叫房東的生物,收到屋子被□□的消息後連夜趕來。
毫不意外,在七十五萬的債務上,宴九又背負了五萬元的欠款,足足八十萬差點壓彎了發牌員挺直的腰闆。
·
宴九在床墊睡了一夜,早上六點被蝶仔叫醒。
根據打工計劃,宴九洗漱好就趕向打工場所。
按照每天賺200元的速度,他需要十一年才能還清80萬貸款,十一年對于宴九來說并不長,可畢竟人類的生命是有盡頭的,範瞞看起來就不長命,他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