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朝的大腦炸裂似的疼。
就像是有個人拿着一把錘子往他的腦仁上敲一樣。
幾秒後。
他的眼前漆黑一片,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霎時間,雪花從天空降落,一開始隻是零星幾朵,後來越來越大。
祁恒朝倒進了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
傅靖原本冷漠淡然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裂縫,迅速地摟過對方。
祁恒朝的臉完全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眉頭微蹙,任憑傅靖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
雪花落在對方的睫羽上,落在發絲上,像是雪地裡的翩翩公子。
傅靖隐忍的目光裡盡是心疼與懊悔。
“祁恒朝,你醒醒。”
可是無論他怎麼呼喊,平日裡機靈狡黠的祁恒朝怎麼都沒有反應。
那一瞬間,他像置身于冰窟當中。
他脫下羽絨服,包裹住渾身冰冷的祁恒朝,一把抱起對方。
他從來沒有那麼心慌過,内心極大的惶恐,就仿佛冥冥之中感知到有些東西要從他身邊溜走,他卻無力回天。
酒店前台已經迷迷糊糊地在打瞌睡,這時候自動感應門打開。
一陣冷風襲來,她抱怨地睜眼,話語卻在擡頭那一瞬間滞住。
那個平日裡冷若冰山的矜貴男人此時懷裡正抱着一位男性,羽絨服蓋住了對方的大半個身子,隻餘一張臉露在外面,看起來臉色很差,但是依舊掩蓋不住對方精緻的五官。
她記得這個人,是剛才跑下去那個人,神情慌張,說是要去找人。
她在定睛一看,對方的鞋子已經掉了,白襪上面沾着血迹,看起來十分顯眼。
她跑過去,神情慌亂,“Are you all right , mm, may i help you ? ”
靳凜皺着眉頭,臉色很差,平時看起來就冷淡疏離,現在更是生人勿近。
她吓了一跳,正站在那裡無所适從。
傅靖開口,“Can you call an ambulance ? Thanks .”
他手機摔壞了,祁恒朝的手機關機沒電了,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說來可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這麼孤立無援的時刻。
傅靖在醫院房間外面站着,站了許久,就像是感知不到時間流逝一樣。
一身檢查下來,沒有檢測到任何問題。
醫生說需要繼續觀察,看之後是否會有異常。
他在路上借酒店前台的電話打了個電話給魏洲,簡單說了一下,讓他明早帶個手機和衣服過來。
外面還在飄雪,洋洋灑灑,屋檐和窗棂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
路過的護士側頭看了好幾眼,對方的外形太過優越,實在吸睛,可惜,對方一看就對病房裡的男人情有獨鐘。
傅靖下意識地摸向褲兜,看了一眼旁邊的禁煙标志,随後又放下了手。
他回了病房,病房很大,隻有祁恒朝一個人。
他細心地掩上門,屋内開了空調,很溫暖。
走過去,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靜靜地看着對方。
太安靜了,沒有了平日裡祁恒朝的聒噪,傅靖沉沉地看着閉着眼的人,嘴唇終于恢複了點血色。
他抓過對方的手,在手心裡捂着,這會原本冰冷的手終于暖和了。
剛才醫生包紮的時候,他看到了,腳上紮進去好幾顆碎玻璃,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祁恒朝,我不問你了,我也不逼你了,快醒來吧。”
安靜的房間傳來低聲喃語。
魏洲是第二天一早到的,他一大早就去手機店等着,還順便買了幾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