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朝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沒。”

祁行睿懶得和他繞彎子，“你待會就去那邊送個文件，省的。”

然後話沒說完，“你去傅靖那邊送一趟文件，有話自己說清楚。”

祁行睿低下頭看文件，傅靖雖然沒明着問，但是也沒少讓魏洲往這邊跑，他在中間都看的着急。

祁恒朝退了出去，看着手中的文件，沉默了一會，才往前走去。

路上的時候，祁恒朝晃神，差點追尾，這才回過神。

祁恒朝在樓下站了一會，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往樓上走去。

一路上去都還順利，原本文件直接轉交給魏洲就好，可是魏洲見了他，說是要他親自送過去一趟。

祁恒朝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笑了一下，按了頂層的電梯。

輕輕敲了幾下門，就聽到了裡面沉穩熟悉的聲音。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跟着變快，直到手心碰到冰涼的門把手，他的心也跟着落下去。

祁恒朝進去之後，傅靖停下來手中的筆，輕輕擱置在桌上。

他往後倚靠，看着隔了一周未見，又消瘦不少的祁恒朝。

祁恒朝慢慢往前走去，帶上門。

把文件放在桌上，随後坐了下來。

祁恒朝坐在凳子上，能感受到傅靖緊緊跟随的視線。

可是一時半會也沒人說話。

幾乎針落可聞的空間内，祁恒朝能感受到裡面的暖氣很足，比外面暖和多了，這會在外面冰冷的手也逐漸回溫。

其實這麼幾天，他的感冒一直沒好透，還會時不時咳嗽。

這會，他不知道是因為走得急了還是怎麼，還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連脖子都嗆紅了。

左手邊遞過來一杯熱水，像是剛打的。

他接過來，喝了幾口，才緩過來。

祁恒朝的眼睛也跟着變得濕潤，就像是淋了雨一樣。

傅靖看到對方的這副模樣，氣早就消了大半，心中還隐隐升起怒火，這麼幾天，也不知道主動找自己，就知道自己忍者。

“你最近去你哥公司了？”

祁恒朝咳得渾身發熱，臉也跟着紅起來，他把外套脫下，露出裡面的白色毛衣。

“嗯，我爸他們忙不過來，我也該做點事情了。”

傅靖聽到這樣的回答，心裡卻更加不是滋味。

“你就打算這樣了？”

祁恒朝怔愣了一瞬間，腦袋有點遲鈍，有點發紅的眼眶看着更加凄慘。

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他看着對方的視線，搖頭，放在褲縫的手也緊緊繃着，平時伶俐的嘴巴卻不知道怎麼繼續說。

“你那天晚上打電話給我了，你還記得嗎？”

傅靖緊緊盯着對方，不錯過對方的任何表情。

祁恒朝點了點頭。

“你記得你說的什麼話嗎？”

看到祁恒朝的表情，他就知道，對方什麼都不記得了。

其實那晚上接到電話，他一開始是不想接的，但是對方一直打過來，他接了。

随後，先是聽到了對方沉悶的呼吸聲，像是十分難受，然後是對方很輕的話，像是喃喃自語，其實根本就聽不清。

他卻一直沒有挂斷，就這樣放在耳邊。

很奇怪，在那個時刻，他很清晰地感受到了祁恒朝的脆弱和痛苦，即使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看不到對方的人。

僅僅是憑借着細碎的聲音，他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情緒。

并且，他的心情也跟着變化。

最後，他聽到了對方哽咽的聲音，隻是堅持不懈地固執地叫着他的名字。

那一刻，他知道，他輸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超過了祁恒朝的預料。

傅靖慢慢起身，堅定不移地往他的方向走去，随後溫柔且克制地，緊緊抱住了他。

沒有話，沒有交流，就這樣，兩個人仿佛心靈相通，理解了對方的心境，也心照不宣的默認了這場對峙的消散。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