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已是夜晚。
稀疏幾顆星星點綴在夜空,一輪明月挂在天際,給地面鋪上清冷的光。
和鐘離告别後,祁恒朝和傅靖站在庭院門口。
樹葉簌簌地作響,影影綽綽,花香肆意地亂竄,灑落身際。
鐘離離開前看了一眼兩人的身影,皆是一表人才,肩寬窄腰,倒是顯得十分相配。
心裡不由得變得酸澀,身旁的包裝袋滿的,心裡卻像是堵着的。
祁恒朝回過頭去看一旁的傅靖,對方神情冷淡,眼神虛虛地落在離開的車身上。
過了兩秒,一陣風起,祁恒朝無意識地搓了一下胳膊,秋季的晚風還是涼的。
傅靖垂眸,瞥了一眼身旁人隻着一件襯衫的上身。
眉頭微蹙,“你倒是和他關系好。”
祁恒朝嘴角噙着笑,一雙桃花眼在夜晚如同乘了星光,亮亮的。
視線在對方身上遊轉。
“不如,傅少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傅靖斂神,看到對方被風勾勒出的在單薄襯衫下的精瘦腰身。
霎時間竟真的生出脫下外套的念頭,僅下一秒,他就移開視線,眸光閃爍片刻,又恢複平靜。
“上車。”
傅靖丢下這句話,就驅步往前走去。
祁恒朝笑意更濃,你就裝吧你。
祁恒朝坐上了傅靖的車。
車内幹淨整潔,彌留着清淡的須後水香味,他在傅靖的身上聞到過。
兩個人的空間不大,祁恒朝在副駕上坐好後,看到對方動身,伸手往後摸了一樣東西。
祁恒朝疑惑,還未來得及往後看,就感覺溫熱的胸膛擦着自己的臉龐略過。
男性身上獨特氣息撲面而來,腿上被扔了一個柔軟的布料,不重。
下一秒,對方離開,一切恢複如常。
仿佛剛才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祁恒朝低頭一看,愣住了。是一條薄毯,布料柔軟親膚,淺灰色。
他伸手摩梭了一下布料,心頭湧上異樣的感覺,
再側目看過去,對方已經啟動了發動機,車身緩緩移動,對方手臂上的肌肉輪廓随着動作在襯衫下若隐若現。
祁恒朝開口,将毯子披在肩上,歪頭看過去,少了幾分調侃,“謝謝。”
對方沒有應答。
傅靖平時開車倒是很穩,他最近睡得不好,在車上竟是昏昏欲睡,眼皮下沉。
過了一會,他精神好了點,看着對方略顯疲态的側臉,開口試圖找話題聊,“傅靖,你平時都喜歡幹什麼呀。”
傅靖有點意外,這是他第一次叫他名字,身邊也很少會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這種獨處的時間,意外地沒有讓他太反感,對方不鬧騰的時候,還是不那麼讨人厭的。
而且,比起圈裡人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他倒是顯得不那麼心機深沉。
思及鐘離和他母親的事情,對方還願意去幫助一個無親無故的陌生人,并且,這也算是間接幫助了他。
不然以他母親的性格,不知要内疚多久。
他沒有直接告訴他母親人是誰,一是因為當時周泠受驚加上身體虛弱,根本來不及說這麼多,二是,他也保不齊這個人會不會因此敲詐勒索,為了防止林墨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必須多加考慮。
“我平時,除了工作,會賽車,打打球,郊外露營。”
這倒是祁恒朝意外的答案,他以為對方看起來嚴肅冷靜,不會喜歡戶外活動。
“聽說你以前在國外的時候,也經常飙車?”
傅靖看了一眼好奇的祁恒朝,扭過頭去,“準确來說,我那種不叫飙車,隻是娛樂。”
啧,還怪嚴謹,要不是和你一起比過賽,直到你開車的樣子,我差點就信了。
“我也喜歡露營,下次一起呗。”
傅靖沒回應。
祁恒朝躺了回去,身體放松,“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
接下來的路途,一路無言,祁恒朝也是累了,竟毫不警惕地就睡了過去。”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是祁恒朝原來音樂團的同事打來的。
詢問了幾句近況,順便問他準備的怎麼樣。
他側目望着陰影處的高挺鼻梁以及深邃的輪廓,想起來了這趟的正事。
“我正練着呢,放心。”
随後又強調了幾句當天的安排,那頭挂了電話。
祁恒朝睡意消退,“傅少,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幫了你?”
懶洋洋道。
傅靖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幹什麼?”
帶有審視意味。
祁恒朝揚起笑容,好看的眉眼變得明媚,“上回說的合奏,你也聽見了,上面催我了,我是真的需要一位人和我一起。”
傅靖沒有情緒地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慵懶的祁恒朝。
“我想祁少應該認識很多優秀的樂手。”
意思就是,怎麼着也輪不着他。
祁恒朝矢口否認,“可是,我覺得我心目中最優秀的鋼琴手,就在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