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認識傅靖的人很多,畢竟和對方打好關系,對自己絕對沒有壞處。
可是這個人變成了祁恒朝,就顯得有點怪異。
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回到家的時候,接到了林墨的電話,他擡手掐斷,對面不依不饒,他點開聯系人,直接屏蔽。
手機開了靜音模式。
張姨就住在家裡,他回去的時候,張姨還沒睡。
她聽見聲響,從廚房走了出來,最近天氣變得快,容易風寒,她特意煮了羊肉湯炖着,明早可以喝。
看見祁恒朝一身薄西裝,她念叨了一句,“外面冷吧,我熬了羊湯,趁熱喝點,免得着涼了。”
羊肉腥膻,他一進來就聞到了從廚房飄出來的味道,盡管很淡,他還是蹙了下眉。
祁恒朝換下鞋子,往沙發走去,“謝謝張姨,我不喝了。”
張姨疑惑地站了一會,小時候祁少不是最愛吃羊肉嗎,怎麼這會又不喝了,不僅如此,她發覺這兩年祁恒朝的飲食習慣有所改變,雖然他沒有明說,可是碰到了他不愛吃的東西,他一口都不會碰。
有些東西,正是他從前愛吃的。
祁恒朝脫下西裝外套,這才覺察到肚子裡空空的,晚上沒吃東西,他躺在沙發上,沖着廚房說了一聲,“張姨,你幫我煮碗面吧。”
張姨哎了一聲,過了一會,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就好了。
祁恒朝吃完之後,上了二樓房間。
他洗漱完畢之後,站在鏡子前,背上的傷痕還沒消完,依舊是青紫色,舊傷未完,又添新傷,手背上紅色的痕迹還在。
他看了一眼,走出了浴室。
【恭喜宿主,你的任務進度往前了。】
【?】
【目前任務完成度5%,傅靖已經開始關注你了。】
祁恒朝一時間無語凝噎。
【車的事情沒問題吧?】
【放心吧宿主,看不出任何異樣,明天就會恢複。】
醫院。
傅靖坐在病床邊,床上躺着一個虛弱白淨的女人,五官和傅靖有着五六分像,隻是眉眼更加溫柔。
她滿臉疲倦,唇色是長期生病的淺白色,還時不時咳嗽。
傅靖斂去平日裡的冷漠,此刻眼神流露出擔憂和溫柔。
周泠牽起嘴角,拍了拍傅靖放在病床上的手,勉力笑了一下,“别擔心,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了。”
傅靖看着眼前虛弱的女人,眼裡拂過複雜的情緒,他到的時候,除了家裡的司機陪同,身旁并無他人,而他那個終日忙于工作的父親,始終未露面。
母親性子溫柔,總是寬慰他要多理解,可是多年來,對方雖不至于薄情,可經常的疏忽和忽略卻是事實。
即使是他人生中十分重要的時刻,對方也沒參與過幾次。
失望嗎?也許吧。
他曾經期待過,他能好好坐下來,一起吃飯,分享他在學校的趣事,可是他太忙,忙着掙錢,忙着和别人虛與委蛇,忙着觥籌交錯。
他有大把的時間,卻不肯分一點給他們。
後來他才知道,他并不是忙,他隻是把家中妻子的期盼當作了耳旁風,他把那些期待都當作對方無所事事的無病呻吟。
傅靖收回思緒,起身拿了個蘋果,削了起來,他手指骨節分明,即使是削蘋果這個動作,由他做起來也是賞心悅目。
周泠靜靜地躺着,溫柔的看着傅靖,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對了,你小姨中午給我打電話說,瑩兒最近嚷着想學大提琴,但是你小姨給他找了好幾個,她都不滿意,你認識的人多,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說罷,周泠又咳嗽幾聲。
傅靖擔憂地抿起唇,“你别着急,慢慢說。”
“瑩兒,是以前經常來我們家的小女孩?”
他記得,在他出國之前,小姨和她女兒倒是經常過來。
周泠點了點頭。
大提琴?
傅靖腦海裡忽然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人的形象,眼角上揚,嘴角總是帶笑,一雙眼睛像個狐狸一樣,四處留情。
聽說他擅長大提琴,不知道他拉琴是什麼樣子,估計也是漫不經心的,随心所欲。
傅靖瞳孔微縮,立馬将腦海裡的形象趕出腦中,他真是魔怔了,竟然會想到他。
“我回頭讓魏洲問問,看看有沒有合适的人選。”
周泠說,“好,你小姨說,她最近有點忙,倒時候你陪着瑩兒一起看看,挑個認真負責的。”
“婚約的事情,你不會怪媽吧。”
“這件事情,歸根究底是因為我的原因,要不是你心思缜密,查出了端倪,我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唉,我也是真心想為你找一個好的歸宿,誰料到。”
說起這件事,周泠懊悔又難受,她識人不清,當初覺得林墨性子溫柔,人也善良,就想找個人來陪伴傅靖,沒想到,她的一番好心,竟然差點釀成大錯。
周泠歎了口氣,她了解自己兒子的性子,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怎麼捂都捂不熱,可要是他在乎的,他就會放在心上,嘴上不說,其實在乎的很。
“沒事的,媽,都過去了,這件事,不是你的問題。”
傅靖垂下眼眸,眼底晦暗,想起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傅靖,我隻希望你,能找到那個讓你開心,在你累的時候,能給你依靠的人。媽不希望你一個人承擔這麼多,我心疼。”
傅靖沉默不語。
依靠别人嗎?他做不到。
迄今為止,也沒有任何這樣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