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去了一趟小離母親所在的醫院,看望了一下,小離母受寵若驚,喜笑顔開。
祁恒朝一看就出身高貴,說話卻不傲慢,疏離有度,恰到好處。
小離出來送他,腳已經好多了,祁恒朝停下腳步,站到醫院門口,“是不是沒看醫生?”
看了一眼他還是不利落的腳。
小離名叫鐘離,近來把祁恒朝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終于卸下心防。
鐘離抿了抿嘴,有點不好意思,舍不得花錢。
“去看看,錢不夠再和我說,你還得照顧你母親,自己也要養好身體才行。”
鐘離低頭,身上不合身的T恤過大,鎖骨清晰可見,身上沒幾兩肉。
讷讷道,“我知道了。”
“我以後會賺錢,然後把錢還給你的。”
祁恒朝看着鐘離,像看到了一個瘦弱弟弟,他不着痕迹地輕歎,随後拍了拍鐘離的肩膀。
“你好好照顧自己和你母親,錢的事,以後再說。”
祁恒朝知道,鐘離性子倔強,還很要強,要不是因為母親的病實在沒辦法,他斷不會提出要錢的話。
“那我走了。”
祁恒朝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留下的鐘離,看着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當中。
祁恒朝下午接到了魏洲的電話,對方恭敬禮貌,約到下午四點。
他早早就到了醉仙閣附近,閑着無事,瞎逛了一會,給李妍挑了一個項鍊,順便給他爸挑了一塊表。
畢竟這回的事情,多虧了他爸,就算是完成任務,他不是冷血動物,多少會記着别人的好。
時間轉眼到了四點。
他掐着時間,有人直接把他帶到包廂。
推門進去,傅靖已經坐在裡面,正在斟茶,動作斯文,聽見動靜,沒擡頭,靜靜地将茶水倒好,茶具歸位,才看向他。
祁恒朝坐到了他的旁邊。
傅靖微不可察地皺了眉頭,這裡這麼多位置,他偏偏選了自己旁邊。
傅靖抿了一口茶,微苦,入口後甘甜清冽,倒是醒神。
他執行力極強,但凡他有所懷疑,就會立馬采取行動,譬如今早的事情。
魏洲效率倒是快,很快就查出來了,對方那晚的确沒回林宅,而是來了醉仙閣。
為了進一步驗證,他詢問寺廟的住持,一開始沒找到當年的住持,等了一會才見到面。
對方第一眼見到他,就說他和他母親很像,隻是他母親更溫婉,他更鋒利。
“你手裡還有什麼其他證據?”
傅靖放下茶杯,斂目,手心傳來透過茶杯傳來的溫熱觸感,還未消失。
祁恒朝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品了一口,見對方一直注目看着他,他才開口。
也不再兜圈子。
“當初給你母親治療的徐主任,我已經找他聊過了,對方獅子大開口,要五百萬。”
傅靖的袖口挽起,露出腕骨,他放在茶杯的手一頓。
語氣變得嚴肅,“你給他了?”
祁恒朝将外面風衣脫掉,起身挂在一旁,慢慢地走了回來。
“當然給了,這種人,你不給點甜頭,他不會信你的。”
室内不流通,他覺得有點燥熱,外套脫去才好了點,臉上依舊浮上了粉色。
看起來整個人生動明媚。
他含情眸子望了過去,“林家當時可是花了不小的錢,封住他的口,你現在想要撬開他的口,出點血也是應該的。”
祁恒朝停了幾秒,繼續說,“不過,我手頭沒那麼多錢,剩下的,看傅家的心意。”
說的大言不慚,絲毫不臉紅。
傅靖摩挲幹燥的指尖,薄繭覆在上面,鈍鈍的。
“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
傅靖開口,話裡帶着不容置喙的嚴肅和認真。
祁恒朝望向窗外湖面掠過的小鳥,輕巧一點,湖面泛起水紋,層層散開。
“有個男生,這件事就不要讓他摻和進來了。”
傅靖的視線也跟着落在窗外,沉吟片刻,“是那個無辜的人?”
“傅少好記性,我知道的,大概就這些了,剩下的,全憑傅少自己定奪。”
茶涼了,他也該起身了。
這件事情,也快要落幕了。
他的任務,才能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