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你這法子太冒險了,且不說魔尊定然不會同意,此等有損魔尊名聲的事,我斷不會幫你!”
孫風使勁擺手搖頭,渾身寫滿了抗拒。
雲宓隻好把希望寄托在胡玦身上:“你也這麼覺得?”
胡玦放下手中卷軸,面露難色:“仙子,此法的确不太行。别說是魔尊本人,就是尚澤大人也不會同意的,你還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就是,你每次出的都是什麼馊主意!”
孫風得了支持,當即變臉附和道:“别以為你救了魔尊我們什麼都聽你的,這次你就算給我們再多好處也不行,你走吧,今日之事我們全當沒聽見,要幹你自己去幹。”
雲宓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他無情地趕出了屋子。
罷了,如今的她本就不是此二人的對手,想讓他們幫忙做事難上加難,隻能靠自己了。
橫豎都是一死,試試看吧。
雲宓舉起手臂摩挲着,喚出甪端直奔凡間。
————
寝殿内,祁天祝悠悠轉醒。
守在床邊的尚澤見狀,趕忙起身詢問:“魔尊,可有不适?”
“反噬而已,本尊還受得住。”
嘶啞的嗓音一出,祁天祝自己也吓到了,他飲下尚澤遞來的溫水,清清嗓子望向周圍:“雲宓呢?”
“回魔尊,雲小仙受血契影響昏睡了幾日,服藥後已無大礙,目前和那神獸同在凡間,應是為您去尋補身子的膳食了。”
這麼快就好了?祁天祝轉頭望向石桌,這才發現她的木床已然搬離,隻剩一張桌案和一瓶已然枯死的花。
“她搬回去了?”
尚澤見他忽然這般關心雲宓,心中不解:“是魔醫的安排,他說這樣能減少血契的影響,有利于您盡快恢複,魔尊覺得不妥?”
祁天祝輕輕搖頭,雙手撐着床鋪吃力坐起,掀開床帳探身望向陽台,見長椅還在,心中莫名松了口氣。
“魔尊,您此次雖未傷及根本,但魔醫說了您還不能走動,需要什麼便吩咐屬下吧。”
祁天祝聞言一驚,連忙揮手靠坐在床頭,輕咳道:“無事,本尊隻是想看看魔界現下如何,我魔族子民都還好吧?”
“魔尊放心,那日雲小仙帶着您離開後,其他仙子也被突然而至的香火傷到,紛紛回了學院宿舍自行調養,并未傷及我族子民。”
尚澤揮手擲出留影石,将魔界各處情況展現在他眼前:“屬下派魔醫去看過了,他們的症狀和雲小仙類似,不日便能恢複。我已讓孫風和胡玦輪流守着學院,他們不敢造次,如今雲小仙恢複,想來您也能很快痊愈。”
祁天祝望着半空中浮動的人影,揮揮手道:“做得很好,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本尊想自己看看魔界。”
“是,屬下告退。”
殿門合上,祁天祝一動不動望着留影石上變換的畫面,心中再次升起方才那股怪異的感覺。
留影石上正播放着昨日宴會的危急時刻,雖知那小仙是因血契才會保護自己,但祁天祝沒料到她會連性命都不顧,生生撲向自己當下了所有香火。
她平日裡那般惜命,那日竟如此不管不顧,莫不是……
“魔尊,我聽尚澤大人說您醒了,正好我從凡間找了些補身子的藥膳,您要吃點嗎?”
雲宓推門而入,見殿中放着宴會那日的影像,連忙跪地求饒:“魔尊息怒,仙子們并非有意挑戰您,隻是因為仰慕您的實力,想與您……”
“你的傷勢如何?”
祁天祝脫口之問截斷了她的話,也把自己問懵了。
短暫的寂靜後,他拿起榻上的茶杯抿了抿,沉聲道:“别以為本尊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準備的棺材呢?”
“魔尊饒命!是我低估了您的魅力,竟讓他們在宴會上大打出手,險些害了您性命,是我該死,不過——”
雲宓嘭嘭叩首,小聲懇求道:“魔界如今情況不妙,小仙死不足惜,您殺了我是能解一時之氣,但魔界若沒了魔尊後果不堪設想。我已想出萬全之策,還請魔尊再給我個機會。”
床帳這頭,祁天祝見她這般驚慌,微蹙的柳眉稍稍舒展,放下茶盞輕快道:“說說看。”
又是這種不鹹不淡的駭人語氣,雲宓抹了抹額上的薄汗,咬牙堆笑道:“我想着您的魅力這麼大,不如讓他們到寝殿内與您單獨會面,先禮後兵徹底打消他們的幻想,永絕後患。”
“聽起來不錯。”祁天祝笑眯眯望着她,顯然對這番恭維很是受用。
雲宓擡頭對上他的笑容,忐忑追問:“魔尊的意思是,答應了?”
祁天祝輕敲床沿,含笑反問:“你想躺進棺材去?”
雲宓連聲叩首:“不不不,多謝魔尊開恩!”
祁天祝輕哼一聲,睨着她道:“這次若是再有差池,你和你腰間的小獸便一起睡進棺材去!”
“是,我記住了。”雲宓依言站起,取出準備好的藥膳緩步上前,柔聲又道,“魔尊,要吃點嗎?”
草藥的清香從黃澄澄的肉湯飄進口鼻,祁天祝眨眨眼,強制自己擡起頭盯着眼前讨好的圓臉,冷冷道:“說吧,你又想讓本尊做什麼離譜的事。”
殿内氣氛稍緩,雲宓嘿嘿一笑,舉起湯匙道:“這次确實需要您小小犧牲一下,具體内容得請您先吃了碗裡的東西才能說。”
噴香的小碗貼上唇瓣,祁天祝擰眉頓了頓,一把搶走小碗飛速吃光:“說吧,到底是什麼馊主意。”
雲宓恭敬遞上軟帕,取走小碗低眉試探道:“那我說了以後,魔尊您千萬别生氣。”
祁天祝聽到這話鳳眸一凜,不耐道:“本尊沒空猜你的謎題,快說!”
詭異的紫绀閃進眼底,雲宓顫了顫,急忙變出一件紫色新衣懸在他眼前,後退半步道:“我想請您穿上它扮成招生宣傳上的樣子,用美□□惑他們後冷眼譏之,方能斬斷他們的幻想。”
祁天祝聞言瞄向那件新衣,雙頰爆紅,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猩紅的鳳眸鎖住她,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