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來尋我還是雨璇,抑或是婉清妹妹?”蘇曼逗弄蘇寒山。
三人原本聊的投機,他突然造訪,扭扭捏捏不好意思進屋,蘇曼喚他進屋,他向屋裡的女人問好後,說是來尋人,蘇曼問他尋誰,他不答,怯怯的低頭不語。
“大姐姐就勿要逗三哥哥,瞧他臉紅的!”姜雨璇笑道。全家上下就數這位三哥哥膽子最小,最容易害羞,蘇柔都比他鬧騰、皮厚。
“得了,不尋你開心,知曉你是來尋婉清妹妹,昔日三請四接,你可是不踏入我閨房半步。”蘇曼将章婉清送至蘇寒山身邊,“啰,人給你,可别弄丢了。”
蘇寒山紅着臉道别:“不打擾大姐姐與雨璇妹妹,我去了。”
“你找我有何事?”章婉清問蘇寒山,瞧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以她對他的了解,應該是有要事與她相商。
“自然是帶你去有意思的地兒!”蘇寒山牽着她就跑。
到了地方,章婉清才知,蘇寒山所謂的有趣的地兒即是街市。鹿州确實比雲中鄉繁華,日日有集市,不用分單雙日看日子趕集。章婉清還是上次醫治腿傷來過一次州城。
“此街道名為灑金街,是鹿州最繁華的街道。”蘇寒山向章婉清介紹,頗有點小傲嬌,他終于可以為她講解她的知識盲區。
章婉清循着街道望去,确實繁華,酒樓、飯館、茶館、成衣店、花店、裁縫坊應有盡有。
街上行人絡繹不絕,有跑堂的夥計,叫賣的小販,采買的行人,雜耍的藝人,跑跳的孩子。
章婉清盯着一個胭脂水粉鋪出神,心想一定要努力讓自己的胭脂水粉鋪将來能在此占一席之地。
蘇寒山指着一處小食店:“姐姐,今天帶你嘗嘗我喜歡的美食!”
石榴酒、杏漿、波斯棗、大麥粥等各色美食兩人嘗了個遍,都是章婉清沒有吃過的,最後各挺着個大肚皮往蘇宅的方向走。
“呀,小朗君要去哪?”手肘霎時多了一對白皙的手,紅豔豔的蔻丹着實突兀,蘇寒山忍着不适抽回手臂。
原來兩人無意路過青樓,門口的女子見着蘇寒山,如惡虎見到肉,猛地往上撲。
女子沒有因他的嫌棄放手,繼續往前去撈蘇寒山,将他的手掌往她的一對圓團上壓,蘇寒山頃刻間面紅耳赤,驚慌求救:“姐姐,救我!”
“這位娘子,我看你還是作罷吧,他還是個孩子呢!你吓到他了。”章婉清将蘇寒山護在身後,蘇寒山偏着頭,看都不看如蔻丹一樣紅豔豔的女子一眼。
“你又是何人?”女子臉色冷下來,不屑的望着章婉清。
“我是他姐姐!”章婉清同樣不屑道,皮笑肉不笑。
“我還以為是他情娘,管得可真寬!”女子打量了章婉清一番,又瞄了眼躲在她身後的蘇寒山,這小郎君真是好看,令人心癢難耐,想上手,試着往前邁了一步,章婉清往後退,蘇寒山緊跟着她的步伐往後退。
“娘子,凡事三思而行,切莫執意妄為,小心後果!”章婉清雙眸似利箭射進女子的眼中,強大的氣勢如無形的威脅。
女子被震懾住,心想她将小郎君視做心尖上的人,他卻視她如洪水猛獸。
算了,無趣。
女子瞬間變了臉色,紗袖一揮,扯着一張探不出真實情緒的臉皮貼上另一位路過的男子。
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桂花香。
蘇寒山依舊站在原地,面頰通紅,連耳根也是紅的。
“走了!”章婉清笑道。
蘇寒山緩緩轉頭,偷偷瞟了一眼女子的方向,确定女子離開,央求章婉清:“姐姐,咱們趕緊走吧!”
蘇寒山走在前頭,步伐邁得極快,章婉清差點趕不上他。
蘇柔晚上鬧着要與婉清姐姐一起睡,說要聽婉清姐姐講志怪故事,章婉清獨自一人的美容覺變成了兩人。
雖是十二歲的丫頭,因是蘇家最小的一個,自是有些偏愛,性格養得些許蠻橫,确實鬧了許久,章婉清子時才入睡。
次日章婉清起得很早,主動提出幫忙分擔家務,以免她拘束的慌,柳容答應了,讓她負責賓客接待,引導入席。
巳正時刻起,陸續有親朋好友到訪,章婉清認真接待,按照賓客名單一一引導至指定的席位,未出丁點差錯。午飯後又陪着柳容清點嫁妝,晚上是出閣宴的正席,院子裡觥籌交錯,她則陪蘇曼說話。
“前幾日不緊張,今晚倒是緊張起來!”蘇曼捂着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因為此刻你才能真實感受即将與另一人共度一生,對未來充滿期許,是正常的心理狀态。”章婉清安慰她,她未談過戀愛,未體驗過當全心全意将自己交給另一個人是何心态,隻能從她有限的理解中去替她分析,降低她的恐懼。
“妹妹可有意中人?”蘇曼陡然轉移話題。
章婉清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時僵住。仔細想來,她從小到大都在為生存發愁,活在父親家暴母親出走及妹妹死亡的陰影下,從未試着走出陰影,去陽光下為自己覓良人,不敢也無暇。
活着已經使她心有餘而力不足,更不談尋求心靈伴侶。
章婉清搖頭,如實答道:“無意中人。”
蘇曼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詫異,章婉清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