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燒烤吧。”沈情也是個選擇困難戶,有人有計劃那當然再好不過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東門走,還好他們去的早,燒烤店隻零散地坐了幾桌。
幾人默契地選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譚和深的室友倒是各個都自來熟得很好相處,有她在場他們也一點都不拘束,時不時還能和她聊上幾句。
“你們是姐弟戀嗎?”趁着點菜的空檔,周崇終于耐不住好奇心。
沈情點頭。
“哇,可是你完全看不出來比阿深大诶。”
“我比他大差不多四歲呢,可能是因為我今天化妝特地往年輕了化吧。”
“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姐姐你和阿深是怎麼認識的啊?”周崇化身好奇貓問個不停。
“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還是青梅竹馬啊,我的天,好羨慕。”
點完菜,等待的過程,林緻軒從包裡掏出一包555雙冰,還沒點燃,捕捉到譚和深的眼神後又悻悻地将火機揣了回去。
也是,席上有女生,抽煙不太好。
他無聊地咬破爆珠,薄荷混雜着檸檬味在嘴裡蔓延。
旁邊桌下有一隻不知打哪來的流浪橘貓,正在舔舐顧客吃剩的竹簽,被顧客發現後無情驅趕,逃跑時撞在沈情腳邊。
它身上髒兮兮的,看起來可憐得緊,卻一點都不怕人,絲毫沒有尋常流浪貓的警惕心。
這時菜陸陸續續開始上桌,沈情忍不住去拿了幾串生肉串,用清水多洗了幾遍後投喂,于是它吃完便開始在她腳邊踩起奶來。
周崇被它的讨好樣吸引,忍不住伸手逗弄。
神奇的是他怎麼逗它它都不理,于是這便引起了正主的不滿:“這家夥隻喜歡美女,不會是隻公貓吧?”
聞言,林緻軒突然想起了一樁趣事,他扔掉嘴裡咬得皺巴巴的香煙,忍不住向沈情吐露:“姐姐你知道我們阿深有個特别奇葩的癖好嗎?”
瞥見譚和深沒有一丁點阻止的意思,他繼續道:“我也是偶然發現,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去抓流浪貓做絕育,我們都笑谑他是拆蛋專家。”
“啊對對對,我記得這事。”周崇急忙應和。
沈情一愣,她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眉眼霎時彎如弦樂,她還沒來得及打趣,突然,她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某天。
笑容又悄然隐匿。
譚和深那天來得晚了,她問他回答說去給流浪貓做絕育了。
他那天不開心嗎?他因何不開心?
沈情仔細回想,根據時間線,她終于捕捉到某些有可能的細節。他不會是剛好看到了她和梁璟臣,然後誤會了吧?
她朝譚和深瞥去一眼,暗道這家夥一聲不吭但醋勁還挺大,差點沒折騰死她。
她正要小聲解釋。
突然,“我靠,那車好帥!”周崇驚呼,“我沒看錯的話那是杜卡迪吧?我的夢中情車。”
“好像還改裝過,好炫酷!”
衆人成功被他這一聲轉移注意,對“杜卡迪”三個字ptsd的沈情也跟着瞄去一眼。
她認出那輛屬于梁璟臣的愛車,她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果然,她視線一移就看見抱着頭盔蹲在石柱子邊抽煙的梁璟臣。
“哎呀小心燙!”這時恰逢老闆端着一大盤燒烤過來,揚聲讓她注意避讓。
不巧,她的位置剛好在上菜的檔口。
譚和深見此起身:“我和你換個位置吧。”
等沈情換好位置再回頭時,車和梁璟臣都已沒了蹤影。
她輕舒口氣,他應該沒看見她吧?沒看見最好,畢竟遇見讨厭的人可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中途沈情起身去洗手間。
燒烤店沒有洗手間,她就隻能去對面的公共衛生間。
出來時,她驚奇地發現原本離開了的梁璟臣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次出現,他靠在門口樹下吊兒郎當地看着她。
他走到她面前,逮住就問:“又有了新歡?”
沈情退後一步躲開缭繞的煙霧,他原來早就看到她了。
梁璟臣絲毫不介意她的無情退避,自顧猜測:“是那個與你有說有笑、咋咋唬唬的傻小子?還是你旁邊那個卷毛小白臉?”
前程往事在目,任他如何奚落,沈情都沒能有個好臉色,也不想過多的理會他。
梁璟臣卻非要攔住她:“應該是那個卷毛吧?畢竟我還記得你最喜歡長得好看的。”
沈情依舊是冷臉以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一個人的獨角戲真是不好唱,梁璟臣自顧自話半晌,總算耐心告罄,眉間紅褐色的朱砂痣妖冶的像惡毒的詛咒。
他向上吐出一口煙霧,将未燃盡的香煙丢到地上一腳踩滅。
他呲着虎牙,笑得惡意滿滿:“你呼吸都急促了,看來我猜的不錯,果真是他啊…”
梁璟臣這人,就像陰溝裡的毒蛇,陰狠、毒辣。
他湊近威脅:“那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沈情蹙眉,終于開口:“梁璟臣,你别總是随時随地發瘋。”
沈情這輩子最想避而遠之的兩個人。一是令她怵惕的慕延川,二便是惹她厭惡的梁璟臣。
“你不是能耐嗎?不是你我何至于此?”梁璟臣毫不客氣地一把将她摁倒牆上。
忍着後背的疼痛,沈情擰眉,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控制欲。這個世界上,隻有她可以欺負譚和深,其他人不可以。
她威脅道:“那你可别忘了,我既然能把你送走一次,就還能有第二次。”
“哦是嗎?沒了慕延川做靠山,你還能憑什麼?”冰涼指尖像毒蛇信子,輕柔和緩地撫摸她的臉。
“憑那個小白臉嗎?我剛才可是打聽了,他比你還要不堪一擊呢。”
沈情強作平靜地直視他,不甘示弱。
梁璟臣見此笑得愈加燦爛:“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真是拭目以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