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大夢一場。

在飄搖動蕩間，譚和深想起以前在課上學過的桃花源。起初，小路狹窄、閉塞，難以通人，山風拂過，發出難耐呼嘯。

“…”譚和深被逼得進退兩難，眼眶漸漸有液體沁出，他不适地眨眼，淚花模糊他的視線。

沈情同樣也不好受，她單手撐在他的胸膛。

這短短幾下已是氣喘籲籲，她不自覺收縮，聽見譚和深也跟着猛吸一口氣，然後在她不可思議的目光下繳械投降。

沈情聞見宛如雨後青草的腥氣，她發笑輕哼。

譚和深臉紅了又白，表情赧然、僵硬。他想要解釋自己的笨拙，但又覺得丢人就是丢人，單薄的語言遠不及實際行動。

他像是不甘落敗的将軍，迅速卷土重來。緊守城池，又快速攻池掠地。

配合着他的節奏，沈情身姿搖曳。

桌上的手機在震動，忙碌的兩人無暇顧及，等它自己熄滅。

如夢似幻中，沈情覺得自己好像海上的一葉扁舟，她在危機四伏中搖晃，一直搖到力竭，最後被大海徹底吞噬。

等到暮色四合，樓下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

兩人像是剛從池子裡撈出來的魚，滑溜溜的，大汗淋漓。

事後，沈情沐浴完疲憊地靠在譚和深的臂彎，聽他宛如鼓鳴的心跳。

等到樓下動靜平息，她抿了抿濕潤嘴唇，開口問：“你會唱歌嗎？”

她猜想他是會的，他音色很好聽，而且她今天無聊時發現，他家不明顯的位置裡擺了一把吉他。她還沒聽過他的歌聲，于是突發奇想。

譚和深指尖撩開她濕潤的額發，目光溫柔缱绻：“你想聽什麼？”

沈情思索片刻：“《果犬的猜想》你會嗎？”

“會一點。”

譚和深低頭回憶歌詞，不一會兒，浪漫歌調慢悠悠地從他喉間溢出：

“今夜台風會登陸我的眼睛，

我會用他們親吻你。

…

快走吧，在天亮之後，我會親吻你的臉。

…

這不過是一場幻覺，也無所謂。”

他清唱得并不完整，沈情卻沉浸地閉上眼睛陷入睡眠。

聽見她的淺淺呼吸，譚和深低頭小心翼翼地親吻她的眼睛。

就算今夜隻是一場幻覺，也無所謂。